浓郁的香水味已消失殆尽,在馨香中睁开双眼,好熟悉,低头就是围绕在身上的气味。惬意又安心,甜美的梦乡似乎又在召唤。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睡到昏天暗地也无人打扰。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她拥有了拿时间来浪费的奢侈。
走出房间,因为厨房发出的声响改变路线,昨夜的不速之客正在里面对着锅子忙活。不经意扫过的目光也没有言语只是又转了回去。直线下坠,重入冰点。冰冷的对峙还是火热的争吵,这是唯一还有一丝悬念的后续发展。
“饿了吗?”
苏培祯放在冰箱上的手因为他的话停住。转头看着已经上桌的饭菜,唾液自动分泌了起来。可是这是做给自己吃的吗?
“坐下吧。”金在熙把碗筷摆好,丰盛的餐桌准备就绪。
苏培祯做到椅子上,低头看看菜,抬头看看他,“鸿门宴”三个字总是在脑子里盘旋。永远是这样,要么就消失不见,让人哭天抢地的找不到人,回来了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做菜。这中间的转换总是没有预兆,她对这原因也琢磨的头疼。对面的人早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她拿起筷子,等着那剑舞过来的时候再想对策吧。
“快饿死了,从前天开始就没好好吃饭。”金在熙嘴里塞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着。苏培祯心想真是饿极了才会这么不顾吃相。
“知道你这几天很忙。”寻欢作乐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想着吃饭这档子事。
听见苏培祯的话,金在熙停下忙碌的筷子,总觉得话里有什么异样。
“吃完就去忙吧,这里我会收拾的。”礼尚往来是优良传统,就算在异乡也不会丢弃。
“冰箱里的东西。”
“都是妈妈让贤俊拿来的,帮我谢谢妈妈。”亏的那些她才好好的活在这间屋子里。
“我,”
“有什么想说的吗?”放下手中的筷子,直视着吞吞吐吐的金在熙。绕圈子的时期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结束了,直来直往,省时又省力。
“我是想说,”看着洗耳恭听的苏培祯,他是想一吐为快。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想要改口,有点难为大丈夫。
“说吧。”是他想说话吧,可现在怎么瞧着像她在逼他说话。
“孩子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下了巨大的决心,经过了艰难的历程。等待到的话语之让她会心一笑。
“当然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明摆着的事实也不需要这么郑重的确认吧。他不是早就说过不管她了,让她自生自灭吗?
“我也不反对你生下来。”
笑容渐渐收拢,眉头微皱,“你不反对?”这其中的原因她暂时不想理会。
“那其中的乐趣在哪里?”不战而降,她赢了也是索然无味。
“乐趣?”知道她有点小脱俗,怪异的兴趣还是不肯放弃。
“这个游戏如果丧失了乐趣,胜利也就褪去了原有的色彩。是你说的,有人认输就不再好玩了。”
说完,苏培祯站起来走了出去,留下愣住的金在熙。她的话还在脑中回味,说过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他如困兽般挣扎的时候,说出了很多伤害她的话,有些慢慢的回到了记忆中。她耿耿于怀,还是在生气。挠了挠额前的头发,只有叹息陪伴左右。
“游戏就是游戏,愿赌就要服输。”他清清楚楚的说出这句话,让她在梦里惊醒,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他的声音、语调、每一个字到现在还是能清晰在耳边。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之所以回到这里就是要来一个了结,一个畅快淋漓的胜利抚慰看不见的伤痕。
她哭着举起白旗的时候,他狠心拔下踩在脚底。燃起她熊熊的斗志,那一团火烧的更旺。今天他一句话,将胜利拱手相让。心中是被掏空后的空荡,失了方向,没了着落。赢了,又得到些什么,高处不胜寒,除了冰冷的空气,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会的,一向来变幻无常的人说的话也就是这样莫名其妙。这一秒钟的退让,只是酝酿下一秒钟的爆发。她等待,等待着他撕破这虚伪的平和。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暴风雨,却来一杯热橙汁。
她没有接,悬在空中的手只得慢慢落下,把杯子放到桌上。苏培祯不管他,只顾看着电脑。金在熙也不恼,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原谅。
“生气归生气,东西总还是要吃。”金在熙把被子移到苏培祯面前。
“喝吧,冷了就酸了。”
苏培祯还是不做声,本想拿过杯子,但听到他这一句庆幸没动,孕妇就爱喝酸的,这是常识都不明白。暗自揶揄他一番,继续不动声色。把他晾在一边,看他手足无措,在她的心里幻化成痛快的甜意。
看她还是没动,金在熙有些不知所措,不敢乱动作,生怕又惹她不高兴。只得稍稍的左右环顾,等着她消气。等待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看到一旁的报纸,拿过来打发时间,掩饰尴尬。
韩文报纸,当他还来不及蹊跷不懂韩文的人怎么会突然有韩文报纸之前,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有人将可用的信息翻译过后传达到了这里,而且还十分详尽。事实上,这个出现在报纸上的事件作为主角,他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象。就是千千万万个过去日子的重复,看着报纸,好像单纯的只是在看一个故事。
“这份报纸是谁送来的。”
苏培祯抬头看了一眼金在熙,透过眼睛的是鄙夷的眼神,这样明知故问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找人送来的吗?上面很贴心,标注的很仔细,我都看懂了。”他可以给做这件事的人发奖金了。
“你说是我送来的?”要是她知道他昨天的行程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请问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