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们想去相州,您老走吗?”
两个人来到出租马车的旁边,见一个老者坐在车上正吃包子,刘雨上前问了一声。
“走,只要相公给吃饭的钱,老汉那都去得。”
“那到相州多少钱?”
车夫把包子咽下去,伸出一只手道:“八十个铜钱。”
“八十个铜钱啊?”
金珠儿拉拉刘雨的袖子,哭丧着小脸,刘雨回头看看她,笑着点点头,叫她放心。
然后从怀里把快板掏出来道:“老爷子,我给您念一段祝福颂,您老能不能把我们捎过去?”
“不能。”
“……”
“老爷子,我这可是看家的本领,我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日子过的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更比一年好。”
刘雨也不管车夫愿不愿意,先念了一段,听的车夫直摇头。
车夫说:“你要是在大街上念还行,有钱人赏你几个铜板,可是,俺是老百姓,没工夫听你这个,填不饱肚子遮不住寒,还是给俩钱来的实在。”
说完不理他们俩,车夫接着吃包子。
刘雨没辙了,底层老百姓的愿望就是吃饱饭、穿暖衣,哪有时间听你这个,快板使不上劲,看着车夫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刘雨心里一横,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先吃饱肚子再想办法。
“珠儿,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反正这二十个铜板也不够去相州的。”
“好吧!”
两个人无奈,刚一转身,就听见大街上传来一句话。
“那边那个小家伙,你给我唱一段,我把你们捎到相州去,怎么样?”
刘雨抬头望去,大街上停着一辆超级豪华大马车,马车上的窗口处有一个少年,两根手指头夹着车帘,脸上带着很和善的笑容,在马车的两边,两匹枣红色的大马,上面端坐这两个人少年,身背后均背着宝剑。
在宋朝,老百姓是禁止使用武器的,这两个年轻人身后背着利刃,可见他们不是一般人,再看着这位公子的马车,车身约三米,通体白色,车顶之上围着一圈蓝色的旒穗。前面两匹大马,车夫青衣小帽均是绸缎织成,这样一辆马车绝不是普通人家人所能拥有的。
刘雨站在哪里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能驾着这样一辆车出来的人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呢?
少年看刘雨愣在哪里不出声,又喊了一句:“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我这样一辆马车载你们俩,你们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刘雨心里想:“对呀,我管他是谁呢,只要能把我们俩载到相州,我给他说一段快板当路费有何不可。”
金珠儿现在看见有钱的公子哥就害怕,特别是这种超级豪华的公子,她莲步轻移,慢慢转到刘雨的背后。
当即,转身拉住金珠儿的手,就往前走。金珠儿却拽着他的衣袖不肯走,小脸一阵白色、一阵红色,当真是吓着了。
“珠儿不怕,万事有我。”说完拉住了她的小手,也许是刘雨给了她信息,金珠儿这回没有挣扎,任由刘雨握住。
来到马车前,刘雨施礼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慷慨,愿意载我们一程。”
“呵呵!”那少年笑道:“不客气,先上车吧。”
“多谢!”
两人来到马车里面,马上就被一股暖流包围住,车里车外显然是两个季节。
车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左手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右手边有一张梨花木的桌子,上面摆放这各种的小吃,在边上放着一本书,上面写着《列子.汤问》。中间则是一个大火盆,少年刚加进去的木炭发出‘噼、啪’的响声。
少年今天一袭白衣,跪坐在那里,双手放到膝盖处。这样一个坐姿是有讲究的,人的手心有个穴位叫劳宫穴,也叫心包,这个穴位属于火穴,放到膝盖处可以防止膝盖受凉,属于养生的一种。
这个少年姓赵名祯字受益,当今大宋朝的皇上,也是后世尊称的宋仁宗。
仁宗这次到相州去,只因为一个叫寇娘的女人。
明道二年,太后刘娥去世,仁宗刚刚亲政没多久。从庙堂消失了十多年的八贤王赵元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刘娥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身母亲乃是明道元年去世的刘妃。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很年轻的帝王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为了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他再三求八贤王告诉他,八贤王只是告诉他,以前的事情曲折离奇,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尾,但是,住在相州的寇娘一定知道,因为当初刘娥换孩子的时候,是寇娘和陈林帮的忙。
陈林现在已经去世,寇娘现在也是五六十的老婆子了,当初就是寇娘把仁宗放到篮子里,才救了仁宗一命。
仁宗这才离宫,前往相州,途中到了沙河镇天色已晚,便在沙河镇住了下来。趁着天气还早,出去访访民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没想到刚走了不到半刻钟就碰见了卖艺的刘雨。
刘雨嘴里念的词虽说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很合辙押韵,仁宗又见他乞讨的手法很别致,故而才兴起了要听下去的念头,谁知刚跟两个手下说了一番话,再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一直住在深宫的仁宗,咋一听这种民间小调很是稀奇,正当满心欢喜的时候人却不见了,怀着多少有点失落的心情回到了客栈。
没想到第二天再一次遇见了他们,故而才有这么一出戏。
仁宗看着他们来到车内有点紧张,小姑娘金珠儿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果子,便呵呵笑道:“两位请坐,小姑娘饿坏了吧,来,这些东西给你吃。”
仁宗把桌子上的点心一一摆在金珠儿面前,她很饿,但是她也知道礼仪,扭头看向了刘雨。
刘雨道:“公子赏的,吃吧!”说罢,把一些比较软一点的点心,好吃一点的点心,全部推到了金珠儿面前。
仁宗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好奇的问道:“你不饿吗?你干嘛把好吃的东西全部推给她?”
“呵呵,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的女人从来都是我用来心疼的,而非是用来谩骂的,更不是随自己呼来喝去。”刘雨撩袍和仁宗一样跪坐在垫子上道:“自己的女人自己都不心疼,还想指望别人来心疼吗?”
仁宗很差异,道:“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