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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主讨债

宋朝,这个被人们称为文化最鼎盛的时代,孕育了一大批的文学之士,特别是仁宗年间,天上的文曲星就像流星雨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降临在这个年代。他们用智慧辅佐宋仁宗创造了一个神话帝国---大宋帝国。

大宋每年的岁入,最高时期约一亿五千万贯,占到了当时全世界财富的百分之八十,纵观历朝历代,没有一个帝王能做到这一点。大宋王朝是富有,可是在西北的一隅之地相州,却还在上演着债主逼债的事情。

相州临漳县,甘宁村!

入冬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早了一些,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连绵数百里的太行山。巍峨的太行山被大雪点缀的宛如一条将要腾飞的苍龙,远远望去的‘龙头’仿佛已经飞到了云层里面。

这一场大雪来的突然,打乱了村民的正常生活。甘宁村里的村民大多数都是打柴为生,把打来的柴火卖给附近罗集市的大户人家,换些个铜板来维持生活。所以这场雪来的很不是时候。

不管这场雪来的是不是时候,人总要生活,没有了东西吃,就只能饿肚子。稍微有点余粮的村民,今天都不会出去干活,家里没有吃的村民,只能踩着厚厚的积雪上山砍柴了。

在村口的一条小道上,走来了一个少年,一件青色的长衫穿在他那瘦弱的身上显得略微的有点大,头上裹着一块黑色的麻布,模样有些俊秀,稚嫩的小脸上微微泛红。身后背着一捆柴火,脚底下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个少年名叫刘雨,今年十岁,此地人氏,但他不属于这个朝代,他的前世是戏曲学院的学生,专门学的是青衣、花旦、闺门旦,统称为旦角,也叫男旦。

他很喜欢戏曲,也喜欢一些文学上的东西,比如毛笔字、画画、传统戏曲等等,这些是做一个戏曲演员应该有的功底,他的愿望就是想成为一代名家,尤其是梅、尚、程、荀、张、常、陈、崔、马、阎、桑,这十一位蜚声海外的老艺术家更是他追寻的目标。

原本的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对爱他的父母,和一个整天在他怀里叽叽喳喳的小天使。

在一个平常的中午,正在学校上课的他听闻了一件噩耗,他的家乡在这一天中午爆发了大地震,他的父母和妹妹在这次的地震中离开了他。这个噩耗对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当即就昏倒在了课堂上。

老师和同学把他送到医院后昏迷一天一夜,等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成了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至亲至爱的人了。”听到这句话的同学无不潸然泪下,但也极力劝他坚持住,要往前看。

但是这个打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过来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活在抑郁当中。每次放学出去看到别人的父母陪着孩子吃饭逛街,他都无比的羡慕。终于在一次神经压不住的情况下,那一夜他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老师上课的时候没看到他,叫了一个同学去喊他,打开宿舍的门,在床上躺着他那直挺挺的身子,已经过去了。老师喊来学校的医生,等医生来到这里检查了一遍给出的结论是饮酒过量,造成酒精中毒导致死亡。

也许是老天爷的慈悲,他灵魂没有经过地府的审讯,便来到这个时代,重生在这个叫刘雨的小孩子身上,那年他七岁。发着高烧,深度昏迷,也许是营养跟不上的问题,他很瘦,弱不经风,只是淋了一场大雨,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当他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在这个世上的母亲及敏。

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能感受到及敏对他的爱,他也接受了这个母亲。而且她还有一个妹妹叫刘颖,今年五岁。带着前世的遗憾,他要从新来过。

父亲是一个秀才,已经出门三年没有回来了。说是进京应试了,这一走便是渺无音信。

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刘雨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小小年纪便撑起了这片天。当所有的孩子都在玩耍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跟着一群大人进山砍柴,挣钱养家了。

刘雨背着柴火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快要到家的时候,见自己的家门前站着两个人,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棉鞋,头上带着棉帽子,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往院子里瞧上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在一边窃窃私语。

院子里则是传来一阵女儿家的哭声和一个妇人的求饶声,刘雨听见是妹妹和母亲的声音后,连忙扔下柴火向院子里跑去,门口的两个人看着他进了院子,相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就跟着他进去了。

刘雨来到院子,见院子里站满了人,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男人身后站着十多个家奴,在他们面前的及敏抱着小妹妹刘颖跪在了雪地上,旁边扔着一口黑锅和几个窝窝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的哀求道:“甘员外家里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请您在宽限写日子吧,求求您,求求您。”

“及氏,不是我不宽限你的日子,从你借钱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的时间已经不是二十贯了,再往后拖,你更还不起。”

在刘母面的甘员外甘业是此地的豪绅,也是甘宁村的村正,家里很趁钱。但是为人吝啬,特别的抠门。而且,还是个势利眼。

早些年,刘雨的父亲刘海生到县里应试中了个秀才,村里的人很高兴,在这个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得年代里,小山村里能出一个秀才,那是很了不得的人物。刘海生便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

甘业是村里得村正,为人势利,村里得人们都知道。当他拿着五十贯钱来到刘海生家里说要资助他的时候,刘海生表面上恭恭敬敬,实则暗地里很看不起他,甘业打的什么算盘,刘海生心里清清楚楚,也因此拒绝了甘业的五十贯。

春三月,皇王开科,刘海生很想进京应试,但是家里太穷了,实在拿不出路费给他。及敏知道刘海生很不愿意跟甘业扯上关系,但是进京需要的盘缠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般村里面的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来了这么多么钱。

于是刘母偷偷的瞒着他跟甘业借了二十贯的高利贷,送给他做盘缠,刘海生一心想进京赶考,拿着刘母借来的银子便往京城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内没有任何书信来往,刘母只能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的度日。

甘业借给他们钱后,就一直在打听刘海生的消息,可是这刘海生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别说一点音信,连人都不见了。

本来也是一件小事,甘业也就这么一直在家等。直到这场大雪,让他想到了一个歹毒的主意。以前来要债的时候也就是催催,刘海生不回来他也不敢怎么样。但这场大雪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这个冬天很冷,比以往冷的多,甘业想的主意是刘海生家这么穷,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而且今天的大雪压塌了不少贫民的房屋,与其让他们这家人冻死,还不如把刘雨和刘颖这对兄妹给卖了,来抵及敏欠下的债银。所以他今天是来抢人的。

带着一些家奴,来到刘雨的家里就是一通乱翻,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这是他的手段,穷人家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是做给及敏看的。然后逼及敏还债,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能在往后拖了。

刘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面无名火起。父亲借钱他不知道,他来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出去了。但是不能就这么看着母亲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跑到甘业的面前,一把扑上去,使劲掐着他那个双下巴的脖子,来回的摇撼。

甘业生的体胖腰宽,根本不在乎刘雨这个瘦的跟火柴棍的小毛孩,伸出那双肥肥的大手,抓住他后脖子上的领子,一使劲就把他甩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脸上,口吐侮言:“你个牛背野子,也敢来招惹老子,告诉你,今天不还钱就把你和你妹妹拉走卖了,来抵你母亲欠下的债银。”

及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看着被踩着的刘雨,只能哭喊着求甘业放过他。刘雨前世作为一个戏子,就是凭着这张脸吃饭。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个甘业踩着他的脸,这使他心里的火更大了,可是在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要想搬动这只脚,谈何容易。

甘业看着在自己脚下挣扎的刘雨,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很痛快,很爽,轻蔑的说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今天就是为你们兄妹俩来的。”

说完后举起手往前一挥,身后十名家奴,拿着绳子绑了刘雨和刘颖就往外走,任及敏在后面如何的哭喊,甘业理都不理,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就出了院子。在他的身后一个失去了儿女的母亲,昏倒在雪地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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