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绿翘行色匆匆的出来,见得博果尔抱着奄奄一息的兰烨回来,惊得只差昏了过去,踉跄的上前扶衬着。也顾不得礼数,瞧不见什么襄贝勒了,只心疼地瞧着兰烨疲惫不堪的面容。
“你是这儿的宫人?还不赶紧着去打了热水来,给你主子擦拭了,换身干净衣裳。”博果尔将兰烨轻放在堂中的椅榻上。
“臣等给襄贝勒请安。”几个太医拎着医箱进来。
博果尔不耐烦的请了他们起身,“别讲什么礼数了,赶紧过来治人。”又怕是碍着他们,小心的后退了些许。
望色,把脉,到底是太医院的院首,倒真是一丝不苟。
绿翘引着人上来,行了礼,得了太后依允后,将兰烨抬了里房去换了衣裳,擦干了湿漉漉的长发,由她躺在床上,盖了被褥。
正端着换下的衣裳出来,却是被博果尔拦下。
“她哪儿受伤了么,为何衣裳上有血渍?”绿翘有些尴尬的害羞,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李太医听闻,急急起身,“如此,这兰主儿可是身上带红入得水了。”
绿翘面有窘色的点了点头。却听得李太医长叹了口气。
博果尔还欲相问,却听得侍卫们唤他,说是太妃娘娘已知此事让他火速回宫。
“我不回去。”博果尔拖着仍滴着水的长袍,来回走动。
“襄贝勒,臣已经给兰主儿瞧过了,无性命之忧,襄贝勒若是放心不下,自可换衣裳再来,若僵持下去,恐怕襄贝勒可要感染风寒,可不好了。”
博果尔深深回望了眼静静睡着的兰烨,想了一阵,还是离开了。
只因相思重,声声唤君来。
兰烨昏迷之中的呢喃呓语,全是叫绿翘听了去。搁下了衣裳,便是匆匆向乾清宫赶去。
“皇上,如今江东沿河洪灾不断,民众已是妻离子散,悲惨不已。再加上这沉重的苛捐杂税,无疑是雪上加霜,叫他们不堪重负啊。臣恳请皇上降旨,减免其赋税一年,以示皇恩浩荡。”翰林学士李目涕下苦谏。
“灾情严重,朝廷以示拨了大批的救灾款项,李卿家所说甚是在理,自当如此,已见民怨……”
“哎呦喂,我说绿翘啊,万岁爷正和大臣们议事儿呢,你可不能瞎闯啊!”吴良甫拦下向里头横冲的绿翘,与她说理,“这大不敬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啊。”
“顾不得了,主子现在危在旦夕,口口声声念着皇上,我心疼她。”
吴良甫赶紧是捂了她嘴,“祖宗啊,你可小心着些,哪有侍婢咒着自个儿主子的,叫万岁爷听见了,还不把你的舌头给勾了。”
“吴公公!”绿翘急的泪珠儿打转,“我岂敢胡说,今儿主子同皇后,佟妃游湖,落水了,这会儿子还没醒过来呢!”
“吓!”换着吴良甫愣着了,“可要紧不要紧?”
“我出来那会儿,正发着烧呢,没头没脑的尽说胡话。怎么叫都不醒。”
吴良甫越听越是唬的厉害,脸色全是变了。
“不得了了,你还不赶紧着多叫些人回去好生侍候着,我这就进去禀告,菩萨保佑兰主儿没事儿,快去啊!不行,咱们都得掉脑袋。”
吴良甫遣走了绿翘,赶紧是呼着,“不好了!”闯了进门去。
“大胆奴才!”福临本便是因战事气恼不已,如今见了吴良甫没头脑的冲进来,火气即刻是散了出来。
“万岁爷,要杀要剐都行了,您赶紧着去瞧瞧兰主儿吧!”
“烨儿怎么了?”福临立刻是起身,疾步走下来。
吴良甫顷刻是泪流满面,“兰主儿,兰主儿与皇后佟妃泛舟时不小心落了水,这会儿正抢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