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都搬出去,成天都吃这些东西,你们不腻我还腻呢,吃不下。”博穆博果尔用力一抽桌布,一把将上头的山珍给掀翻了,瓷盆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博果尔,这是干什么呀,这身子才养好了没多少个日子,就这般火气,同福临小时一个模样。都像你皇阿玛,脾气怪异的很,说来就来。”大贵妃听得吵闹声,闻讯赶来。
博果尔见得大贵妃进来,才是略微收敛了些。
“额娘,我的伤势早是全好了,您就别把我禁锢了在这麟趾宫了。”
大贵妃不由有些气恼,“这说的什么话,额娘还不是为的你好,这会儿子好了,倒是怨恨起额娘来了,额娘不过是想让你好好养着身子,怎么就叫禁锢了你了。把你放了出去,还不接着野出门去给我惹一箩筐的事儿出来,如今也挨了伤,该反省了,哪是什么事儿都是你能管的了的。额娘这好容易才盼的你回,成天地提心吊胆……”话未说完,却是哽咽了起来。
“额娘,您知道我最受不得您伤心。”博果尔一时无言。
“说得好听,你尽是让我伤足了心了,还同我绝食抗议不成?”大贵妃用帕子细细拭着眼角。
博果尔是真没有主意了,“唉,儿臣知错了,儿臣这便用膳,这便用膳。”
“这才像话,你先歇下,吩咐下去,叫他们重新准备了些膳食来。额娘一会儿要去佛龛,你好生在这儿待着。”
博果尔乖巧的应了,瞧着大贵妃出去,才是长长舒了口气。
忽然听得外头喧哗的很,参杂着大贵妃的苛责声传了进来。博果尔在这深宫待得早便闷了,成日里静悄悄的,何有这番热闹,赶忙是出去瞧个究竟。
“全都拿走,这东西哀家受不起。”
“呦,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啊,瞧着太妃娘娘这番气恼,还赖着不走。”博果尔疾步行将出来,瞧着几个宫人拎着食盒战战兢兢地跪着。却是执拗着未走。
“回襄贝勒,奴才,奴才是奉了吴公公的话稍东西过来给襄贝勒的。”
大贵妃听得此话,更是气恼了,“哼,哀家莫不是还要听那吴良甫的差遣不成?”
那群宫人自知说错了话,只跪在那儿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解释。
“额娘,既是吴公公叫人送来的,想必是皇兄的旨意,正好着我也还没用膳,将就着吃了便好。何必这般为难,他们也不过奉命而已。咱们且收了,他们也好回去交差啊。”博果尔见着过不去了,只得出来打了圆场。
“哼。”大贵妃冷笑了声,“你的皇兄何曾这般待过你?他是如何之人,你还不清楚么?这人还真固执,前些时日都退了,近来倒是想着借吴良甫送过来,可惜了,哀家也不受,你们还不滚!”
听得大贵妃如此严厉,几人哪敢再做停留,赶紧是走了。
“不是皇上,那倒是谁还上心给我送了东西来。”博果尔面上升着疑云。大贵妃恐是让他知晓,忙是转移了话题,“定是意欲巴结你的俗人,不论她了,额娘这要去了,你好生待着。”
“额娘,今日天朗气清,儿臣想去御花园散散心,叫他们随意备些小菜送过去,便在那儿吃了。”大贵妃仍是有些隐忧,未及劝说之词出口,博果尔先是继续诉了,“我身子也尽好了,成日在这麟趾宫里,怪无趣的,身子骨都酸了,再且说儿臣亦不出宫,只在御花园,额娘。”
大贵妃可是心疼儿子,如何不答应,还不是无奈的笑笑,随他去了。
博果尔乐呵的忘了形,迫不及待地带上些侍从出门去了。
瞧见方才送食盒的宫人们并未行远,博果尔窃喜了一阵,赶紧追了上去。想要探究个明白。
“回襄贝勒,奴才是替承乾宫的兰主儿稍东西来的。”
“承乾宫我倒晓得,只是这兰主儿与我何干?”博果尔心下已经猜得一些,仍是决心问个明朗。
“奴才只管受了主子吩咐办事儿的,至于这里头的事儿奴才,也就不知道了。”
博果尔正是一阵失落,旁边的小太监倒是开了口了,“不是听得绿翘姑娘说兰主儿是为了谢恩才……”还未说完,就被边上的人拧了不敢再多言。
“襄贝勒,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襄贝勒莫怪罪。”
博果尔似乎并未听得此话,反是半膝蹲下,宽厚的望向他,“你继续说,不碍的。”
这小宫人只当博果尔是笑里藏刀,心里直怪方才心直口快误了事,哪还敢说话。
“那我便问你一言,那兰主儿可是与皇上同去围场之人?可是承乾宫的主儿?”
那小宫人咽了口口水,轻轻回应。“回襄贝勒,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