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兰烨痛心地抚过福临拧紧的肌肉。
福临的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浸透出来,脸色是慑人的惨白,那么尽力地,挤出一丝苦笑。
将士弃了弓箭,均成四人一组,手持黑绳一段。
疾风之势,由两边包抄过去。
确是御林军,训练有素,不费吹灰之力攀上周遭的高枝。
四人用尽气力一弹,黑绳刹那铺成展开为一张扑天大网。
随着几人应声跃下,狼一只只被捕获囊中,躁动不已。沉重的棍棒敲击,狼呜呼地悲鸣了一声,就没了气儿。
“皇上,皇上……”吴良甫疾步速下。
博穆博果尔呆跪在一边,如同失了魂般,微微颤动的指尖摩擦着地上的沙石,点点的渗透在肤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福临认得博果尔的声,安心地舒了口气,望着兰烨,小声地呢喃了句,“没事了。”
“恩。”兰烨此时的心中藏匿着万语千言,却是涌至喉间,挤不出口。只忍得压抑,牵起嘴角。
福临会心的笑起,可未及笑容荡漾开,他便一头,砸在了兰烨身上。
兰烨的笑容瞬时凝固,脸庞不住抽动。
“皇上?皇上!…….快!传太医!皇上!”
烛光荧荧,愰的耀眼。
绿翘蘸着化瘀膏小心涂抹于兰烨伤了皮的手心,轻轻呵着气。
博果尔已是不自觉踱步至此,倩影翩翩,隐于烛光之外,若隐若现。
光透了窗纱刺出来,夹着莺莺低语。
“主子,你可别皱着眉心了,这可老了快去了,不过那灰狼的脑壳也真是硬实,生生把皇上给碰昏阙了。皇上可真能挨,主子也别悠着了,太医不是传过话了,皇上披了金丝甲,不过受了些皮外伤,不碍的。倒是襄贝勒......”
绿翘收起了绢布,再涂上了一些防水的凝露,用细腻的锦缎小心剪了条与她包好。忽而诡异地一笑,盯着兰烨幽深的眸子。
这双含露目,才真真叫人道不明,猜不透。
“主子莫不是思量着襄贝勒?”绿翘问的倒是漫不经心。
闻者倒是有意,可不是,引得这博穆博果尔不禁驻足细听。生怕是漏去了只言片语。
“翘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打趣。小心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又惹得什么争议。”兰烨有些气恼,伸手敲了敲绿翘的脑门儿。
绿翘有些不服气,反是说得重了。嘟囔着嘴。
“那主子还这番不顾己地救他。”
兰烨小心抽回了包扎好的手,放下了衣袖。
月光迷失,虫鸣骤止。
“我心担着皇上,许是将襄贝勒推倒,才受了这番现是的报应,自个儿也跌了。”
“如此说来,主子……”兰烨望着绿翘柔和地微笑。
月色清冷,博果尔笑意凄凉。
“原来,她心心念念要救的,只是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