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愣是出不了声,只得为难地笑笑,转了话题儿。
“我见你可是由骨子里透着的柔弱,倒是未曾料的竟有这般气力。”
兰烨凝神细细包扎着他的伤口,回的有些心不在焉。
“满人可不是骨子都留着驰骋草原的血液?我既身为旗人,又怎么会不了这骑射之术?年幼之时,哥哥就助我练得其好的箭法,后来寄人篱下也就都抛了,只偶尔小心这些取了院子里头的枝来练,也不至于生分……”
忽然就不再言语,虽事过境迁,可奈何不了再去触及心中那一块地方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揪。
她是孤儿。不争的事实。
博果尔虽是不知其中的缘由,也料得必是伤心之事。虽想安慰,再三思量,竟是寻不得方向,不知如何劝慰。懊恼失了平日的能言善辩,无奈只得陪了沉默。
绕完这最后一圈,握着两头,用力一抽。
结是打了个紧,兰烨确实拧紧了眉心,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
手心更是火辣辣撩人的疼痛,她用力握了握拳,紧紧咬着嘴唇不放。
“你的手?”博果尔自是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关切之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让我看看。”
兰烨赶忙是缩回了手,强挤出一丝苦笑,“没,没什么。”
见着博果尔仍是一副必看不可的架势,不由向一边挪了挪。
博果尔适才想起身去拽,这一动可就触及了伤口,捂着左臂,顺势便是倒了下去,眉扭在了一团。
兰烨赶紧着上去扶衬,想不的他反手一把将她手揪住,胜利的笑止不住散发出来。
一翻。
指尖至掌跟尽是布满了密实的水泡,许是方才打结时抽的过紧了,掌心硬是磨出了一道血痕,血丝四散。
他竟是胸闷的喘不过气来,似比那一剑更疼痛。
兰烨抽回手,见得博果尔异常的神情,只得低眉浅浅道了句,“不碍事儿的。”
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姑娘,你真不同我平日所见女子,都自身难保了,竟要背着我逃走,今日,算是我博穆博果尔欠姑娘一命。”
“襄贝勒如此说的,反倒是让小女更臊得慌了,今日若不是受小女拖累,襄贝勒也不会受伤,再说的这话,小女恐是死亦不足报了。”兰烨满脸的愧疚。
博果尔此刻是难以掩饰的惊诧,“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非无礼之人,见得襄贝勒装束也略猜的一二,况且贝勒同皇上感情颇好,我时常……”
不知为何,博果尔竟是不由打断了她的话,不愿再听。却是换了一副试探的口吻,“你还记得?”
不及兰烨回应,听得远处像是脚步声近。
兰烨自是欣然起身,前往探个究竟,若是真有人来,也可及时医治博果尔的伤,毕竟这止血的叶子,也起不了多大的功效。
博果尔却是心中暗暗怒骂,真盼的这般多待片刻,也不愿去思量左臂的伤口。何况着从小至大,虽是额娘疼爱有加,可皇阿妈却是严酷,练武之时也并非未受过伤。
兰烨未行多远,轻巧地攀上一株矮树,便是匆忙折了回来。
惊恐万分,语无伦次。
“快……快走……是……是狼……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