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缭绕,孝庄静静跪在佛龛前头,念念有词。
一个小厮儿一溜小跑进来,悄声在苏茉尔耳畔低语。
“有什么话就放了声儿说。”孝庄未开眼,垂手嗔怒道。
小厮儿一个激灵这就不知该回话不该回话儿了,见着苏茉尔向他使眼色,赶紧是如蒙大赦的疾步往外头行去。
“会禀太后,皇上回了,马车都在太和门外头停驻了……”
“皇帝可没有子怎么样吧。”孝庄虽是在下人跟前故作镇定,紧张之味却是依然溢于言表。
苏茉尔舒了舒心,缓了口气儿笑道,“皇上可好着呢,回话儿的人说了,能蹦能跳的,太后您不必忧心,这可不是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了。”
孝庄微微抬了抬手,苏茉尔会意的赶紧是上前将她搀扶起身。这跪了大半日了,双腿是酥麻无比,这一用劲也不好走动了,便就做了一旁的堂椅上。
“唉。”孝庄叹了口气,“你也是瞧着皇帝长起来的,这哪一日让哀家省过心了。这才出宫多少个时辰,又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好在祖宗庇佑。”
“奴婢知道您这是放心不下皇上,可皇上如今也大了,比不得从前还听得进几句。奴婢一会儿便去将几位陪同的大臣宣来,太后也好明白个究竟。”苏茉尔替着孝庄轻轻捶着腿,边是宽慰地回着她的话。
“罢了罢了。”孝庄摆了摆手,将手中的念珠搁置了案几上头,“今儿个怕是空不出来了,一会儿那几宫的娘娘还不得往哀家这儿来。”孝庄顿了顿,忽而有道,“皇帝也是,现金是愈发不着礼了,回了也不上哀家这处知会一声,这八成是又上承乾宫去了吧。明日记得把鄂其也宣来,哀家要好好奖赏。”
“哎。”苏茉尔应声将一方软垫搁了孝庄的胳膊肘下头,“皇上怎么不记挂着太后,瞧着人还没来得及回了,就先差了人回来报平安了。可不就是怕太后您心里头担忧么。奴婢听方才的小太监说了,皇上像是往储秀宫去了。”
孝庄就着软垫正是依靠的舒服了,微微眯上的眼睛开了些。
“储秀宫?这都是空了多少年的地儿了,皇帝闲来无事上那儿作甚?”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太后您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正是说话间,成妃摇摇摆摆地就兀自进来了。后头跟着贞妃,淑惠妃,两位娘娘。先说了话,方才是补着给请了安,“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孝庄鼻中轻哼了一声,神秘莫测地瞅着苏茉尔笑笑。苏茉尔自是会意的摇了摇头。
“得了,起吧。成妃这话这没说齐整,可不能暗自里头吞掉了该说的话。”
成妃得意一笑,一副瞧人笑话的乐子,“回禀太后,这董鄂氏舍身救驾,虽是没伤着毫发,也是受了惊得。皇上怜香惜玉,住了南苑可怪远的,又只的她一人,不便照料,就先安置了储秀宫……”
“成妃这可就说了玩笑话了,咱们谁不知道那个董鄂氏和英佳氏姐妹情深,要住也必定是住了承乾宫去的,这真真的由头怕并非如此吧。”贞妃似乎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
孝庄怎会瞧不出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倒是也不戳穿了,反倒是顺着她们二人的话道,“这也真是贻笑大方了,承乾宫闲置的宅子可不少啊。”
正说话间,成妃却已是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孝庄略显得有些不快,盯着成妃。
“太后恕罪,是臣妾无礼了。太后您若是知晓了里头猫腻,只怕也是哭笑不得的。听的回话儿的人说,是那个兰烨恼了,同皇上发脾气,寸步不相让,硬生生把乌云珠给赶出承乾宫的,皇上也是没法子依了她,这才把乌云珠迁到储秀宫去暂住数日……太后您说,她们平日里头腻味的,如今反目至此,真是好笑……”
“太后。”苏茉尔瞧着孝庄不悦的神色,低低唤了声,“江苏进贡的丝织到了。”
孝庄这便就接过了苏茉尔的话茬,“既是如此,带着几位娘娘过去挑拣吧,这快是入夏了,添置几件轻便的。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