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兰主子请安了,兰主子吉祥,今儿过来搅扰,奴才是代着问,东西可都整了齐了?奴才好差人将东西打点完。”吴良甫还未进门,声儿先是传了进来,先打了千儿。
这皇帝的近身侍从,这些个时日来也常跟着到承乾宫,与这儿的宫人们混的倒也熟络,对兰烨更是颇为恭敬,竟不比得其他娘娘。兰烨确是觉得挺不合规矩,心里头也不舒坦自在。暗里头也稍稍暗喻了不少回,可吴良甫不知是真不知晓还是故作不明,现今儿倒真把她当贵妃娘娘侍候了。
福临无意觑见,却也是不恼,一笑带过,若是当日遇着好事,更是不顾身份地附和一番。
至于绿翘,心中乐呼,恨不得再添上薪柴。
兰烨虽无名分寄居于此,因着福临之故,倒常有些个别宫娘娘过来小坐,络绎不绝。
福临又喜欢把欣赏的宝贝倾囊全搬了至此,一共赏鉴。
尽管兰烨素来厌恶着她们绕着弯儿说话,不着边际地品评那些古玩,却终归不好挂在面上。
好在乌云珠时常过来,有时便同福临三人一道研究佛法,把玩新物。
虽乌云珠笑语不止,兰烨心中仍还是残存了压抑。
洋溢的欢笑之下,不过尽是愁云。
这番出宫,也算是稍做休息,若真真帮得乌云珠觅得佳人,也算是了去了心中缠绕之事。
“劳烦吴公公了,箱子都整了搁在里屋,这便搬了去吧。”兰烨信步上前。
绿翘举着金步摇,向后头伸长了脑袋张望。
“皇上今晨去了慈宁宫请安,被留下用膳了,估摸着半晌出不来,就遣了我过来,瞧主子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一会儿皇上便直接过去,咱就出发了。”
兰烨含笑点头,将匣子都该紧了,取过递上的端罩披上。
“皇帝,哀家知道你偏爱狩猎,玩心未泯。可如今是我大清国的紧要关头,政事如此忙碌,你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孝庄皱着眉,尽是不满。
“母后,儿臣也知道如今统一并非易事,儿臣此去,只想三个心,好回来更专心地处理政事。再说朝中人才辈出,何愁不能统一中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福临有些烦躁,前些日子已是故意找了由头对孝庄避而不见,现今还是……
“哀家明白皇上肩上的担子重,可皇帝这样不带着皇后,反倒领着她人,终究不妥。哀家近来也听到了不少非议,皇帝你是一国之君,可不能由着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让人嚼了舌根那。”语气之中,颇具责难之味。
“母后不会不知道,这宫里除了闹事别无长处的可大有人在,儿臣日后会给母后一个交代的。博果尔还等着儿臣,儿臣这便先告退了,母后多注意身子。”福临有些气恼的愤愤起身。
“皇帝!”孝庄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叫住他。“皇帝这次出行,可有人知?”
福临自然明白孝庄所担忧之事,那些反清复明的贼人,指不定躲在何处虎视眈眈。
他会意地笑笑,“母后放心,只是通知了猎场的官员稍作打算,其他的事,都未传出宫去。应该不会走漏风声。”
“皇儿。”孝庄有些难得的温和,“如今非常时期,皇儿,一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