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非果真是料事如神。
如此大的事,皇帝竟是毫不追究,被当做一次闹剧而搁浅。
甚至,见过那个蒙面女子的将士,也都速速被调离了他处。
似乎是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猜对了,福临不愿承认它的存在。更不想让博果尔知道它的存在。可能宁愿,是一起,反清复明的行刺时间。简单,而不会心碎。
他也做到了,对于乌云珠的保证。
因为南苑,似乎已经成了福临的必到居所。乌云珠的温柔和通情达理让福临已经支离破碎的心找着了一个暂时的避难所。确乎,总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因她是那样的仪态万千,她的温和谦逊,对待兰烨宽厚的态度,和广播的胸襟。竟让福临不由是想到了兰烨无理取闹的阻止乌云珠参加佛典仪式,心中竟是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稍稍的厌恶。
就像是见到当初嫉妒成性的皇后娜木钟。
他甚至,甚至曾经像乌云珠那样的懊悔,懊悔让兰烨来到她的身边,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兰烨,也根本不知道这件近乎扭转局面的导火线。若是她知道了,是喜还是忧?
有人高兴,有人愁闷。
而博果尔,就是在这样满城烟雾弥漫的情况下。被速速送上了亲王的位置。
甚至出乎意料的迅速,因为这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说是到了年后才要办。
也许只有福临和绿翘知道,为什么,那样匆匆了事,那样匆匆扼杀了博果尔入宫的借口。
博果尔的眼,又一次,迷离了。
“襄亲王如今名利双收,怎么反倒像是犯了罪的恶人,这样的眉心紧锁?”倾城一曲终了,见着博果尔仍是不为所动地望向窗外,安静的,如同一幅水墨画。
“襄亲王?呵。”博果尔自嘲的大笑起来,越来越大声,直到眼角泛出了几丝晶莹。“我博果尔是何等之人,还会在乎这么名号!他是有意的,他分明是有意的,因为他是……”他竟是有些沙哑的发不出声,力气也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被抽走,甚至需要以手扶着门框,才能稍稍稳住。“他把我搁在内廷外边,我原本并无意再与他相争,可如今……哼,以为我争不过他么,他怎么配和她站在一起……”
“襄亲王,您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倾城打断了博果尔的话端。
自从册封会和硕襄亲王以来的几个月,博果尔几乎再也没有回亲王府。在宫中办完事情回来,便就直奔倾城这处。他知道回去以后,定是大贵妃无穷无尽的问话。还有,还有那个故作可怜的福晋虚伪的面相。
他进不了乾清门,那是紫禁城内廷和外廷相区分的地方。
除非皇帝翻牌召见,又或者皇帝,御门听政。他都没有得到机会。
只有一座偌大的,看似华丽的庄园,禁锢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大贵妃,更是另一道枷锁,箍住了他与兰烨之间的那一条线。
“呵……只有醉了,我才能更清醒一些。我真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他真的醉了,一头栽在了地上,沉重地,像是时间砸在鲜为人知的历史上的声音。
震落了,悄然在墙角绽放的馨兰。
在冬天将要来临的时候,它终于是,彻底的枯萎了。
荣惠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手的雪,又是一年。
而她,终于可以有机会,以她母仪天下的风采,面对世人了。
因为西藏的达赖班禅进贡,福临要设宴款待,怎可独独少了这大清国的国母,这又是给了她在这个幽闭的深宫里重见天日的机会。
终于是等到了。
(因为实在是情节很多,所以这段节奏很快的介绍了一长段时间里的事情。可能有些纰漏。希望亲们海涵啦,貌似是在写的太多了,这之间就不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