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起了个大早,梳洗完了,做了镜子跟前。
大贵妃到的时候,苏沫尔正把一只金凤涎玉簪*****孝庄高高挽起的发髻内。
“太妃娘娘今日起的可早。”孝庄由着镜子里头瞧大贵妃,太后微是调了调发髻上的的金簪。“苏沫尔,这恐怕不合适,给哀家换上素些的。去佛典,穿金戴银倒显得俗气了。”
“太后说得可是什么话,您啊,甭管戴上什么都合称的紧。奴婢这就给您换上白玉簪子,整好了前阵儿制造坊进来一批。”苏沫尔赶紧是撤下了孝庄发髻上的金簪,挑拣了一番,旋即又换上了素净而高洁的白玉簪子。
“太后可真是讲究,不像咱们这些粗人,随意抹拭了几把就出来见人了。”因是打她进门以后,孝庄若无其事地做着自个儿的事儿,大贵妃有些略显恼怒的说着话,
“哎呀,怪哀家疏忽了,倒忘了妹妹还在这儿了,上了年纪,这记性就不行了。”孝庄有些违心的解释着,实则因是上回想着把兰烨交给博果尔,却是受到大贵妃的婉拒而懊恼于心,已是有几日未曾去麟趾宫走动了。“怎么大早的就来寻哀家,可有的什么事儿没有。”
孝庄往大贵妃身后瞅了又瞅,缓缓起身,“怎么,博果尔还没入宫?”
听着说博果尔,大贵妃着眉头又紧了,再瞧着,眼圈有些微微泛着紫青,恐怕是有些日子没有休息安稳了。“唉,这么大个人,还得我这个做额娘的操这个心,那个心。今儿个的佛典称是公事缠身,说什么都不愿来。”
“哀家瞧着妹妹也是没少操心,苏沫尔,你们先出去候着,一会儿,哀家同大贵妃一道过来。”孝庄料定大贵妃今儿个大早的赶过来,想必是有事情同她商量,恐怕为了此事,也思量了有些日子。
大贵妃眼看着苏沫尔一行人都行远了,方是寻了孝庄近旁的椅子松松垮垮地坐了,“太后您这些年也是瞧在眼里的,博果尔虽是顽劣,却也算是为了这大清国出了绵薄之力。暂且不说察访叛党,就是在为皇上出谋划策也是不在少数。我吃了这么些年的苦头竟也不必说,这博果尔可是先皇嫡嫡亲的骨肉,如今娶了福晋……”大贵妃喋喋不休,恨不得把这十几年的苦水全吐了至孝庄这处。
孝庄这心里头一盘算,这大贵妃今日,倒是要讨着给博果尔加官进爵来了。
只是这大贵妃虽说对这儿子极为上心,可大小已是个贝勒,如她这样淡泊名利之人,只求安度自身。况且素来高姿,断然不像会说这等话来。
“哀家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哀家好生劝你,高处不胜寒,博果尔既无要权之心,你何必扬好胜之为。”孝庄似乎有些不快,词句间难免显露出来。
“太后如此,那我也挑明了说,博果尔这么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何况今局势如此,太后又何尝没有好生之为?博果尔与福晋素不和睦,太后和我都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若是太后首肯,册封博果尔为亲王,那我便可随他一道出宫去。也不需的他成日入宫来瞧我,分心啊。”
果不其然。孝庄便就猜着其中必有隐情。
“妹妹这话说得,倒把册封之事视同儿戏了,这还需的百官……”
大贵妃知道,孝庄做事,从来都是不放过任一可能,想她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了博果尔这颗棋子。
愤愤打断了她,“姐姐也不必跟我提这么多规矩,这不是为难人么。说穿了。这大清国上上下下,还不是福临一句话的事儿。待皇上来了,再与他商议,想必他。”大贵妃颇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巴不得博果尔把我早早接出内廷去,从此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