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兰烨,福临的脸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变,旋即却是轻柔的拍打着乌云珠的香肩。
气氛沉寂了下来,乌云珠有些悔于方才讽刺的辩驳,似乎突然间,说不上话来了。这么一急火攻心,反倒是咳得停不下来了。饮完吴尔库尼端上的一杯茶水,还是未见好转。
“良甫,愣着做什么,赶紧让顺儿去传太医啊。吴尔库尼,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如此佳人,这般病恹恹的模样,还不使得天下英雄尽折腰?
福临自然也颇是怜香惜玉地赶紧扶了她坐了。
“乌云珠,你这个身子,该是好生调理才是,不宜劳累,那些什么经书就别抄写了,偶尔看看即可,何必把自个儿的身子给搞垮了。”福临细心地为她披上一件薄纱衣,如此呵护,难免使得乌云珠有些受宠若惊。
娇羞地颔首,只是不抬头的望着地板上头瞧。
顺儿已是领着张太医风风火火地来了,福临赶紧是让了位儿,“朕尚且有事,也不便多待了,张太医,给乌云珠好好看一看,该调理的都调理好了,若是缺了那一味稀罕的药,只管让朕处禀告。”
瞧着张太医点头哈腰的那股子劲儿,乌云珠反倒是愣住了,为何福临今日这等奇怪。正是不知该悲该喜,却是瞅着福临忽然回转了身子,道,“那乌云珠你便好好休息,依朕看,七日后的佛典你就不必参加了,调养身子要紧。”
七日后的佛典,你就不必参加了。
七日后的佛典,你就不必参加了。
乌云珠在心里无数遍的默念着这几句话,忽然是无力的依靠在了软榻之上,如此多的前戏,不过是因为,要说这一句话。好厉害的兰烨。
福临已经行远了,张太医也开完方子告退了,只有乌云珠还是不为所觉得,瘫坐在软榻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吴尔库尼心急火燎的扣上门栓过来,“主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只要是嗅觉敏锐,自然可以闻到这其中诡异地味道。也许是失败的味道。说不准。
这是一个重要的讯号,皇上竟是如此介意兰烨的每一个想法,甚至是无理取闹的……不妙
“罢了,斗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步步为营,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仔细想来,皇后,新皇后,孔格格,悉数都被她给斗败了。还是不动声色的,如今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吴尔库尼,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主子,若是从前,我兴许还是踌躇满志,可今日,只怕我在这紫禁城,没有出头日了。从前那档子事儿,还整好顺水推舟,帮了兰烨一把……真是讽刺……真是讽刺……”
再说福临打南苑匆匆回了宫,也未去瞧兰烨。而是径直去了宗人府。
阴暗的房间里头齐刷刷地立着一排人。其中有数个是颇为熟悉,倒像是前些日子在承乾宫前头的守将。
“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回禀皇上,兰主儿近来并不外出,只前几日去过慈宁宫一回,提着食盒,奴才想恐怕是给皇太后送糕点。兰主儿的侍婢绿翘说为候着佛典,兰主儿方才是闭关研习经书。其中襄贝勒来过几趟,送了些东西来……”
“烨儿没有见他?”福临急切的打断了将士的话端,因他几日前去承乾宫,绿翘这丫头也是不怕犯上,称是主子闭关,任何人都不见,倒是给福临吃了闭门羹。
“回皇上,此事奴才不明,不过……不过襄贝勒去后,分明是热闹了些许。”
“你们回去,继续看着。”福临焦躁的摆了摆手,仰起了头,烨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从前,真的,是在做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