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横横竖着一卷画轴,顺势展开。
墨香随即飘飏淡去,瞧这纹路,寥寥数笔,想必是急急新成的。
一卷淡雅却是不失大气的水墨山水画展现在她面前。
淡妆浓抹的青山碧水,山间阶梯隐于丛林之间,若隐若现。山顶之上乃是广阔的平地。略上了豇豆红的亭子,伴着璀璨的金色,在这青山秀水之间显得贵气十足。亭子内七七八八做了些许人,中间一名冠发佩剑者,坐于中心,自然是一派主人之象。横梁之上,挂了的金色牢笼,一只喜鸟其中掩面泣泪。其外,则为另一喜鸟与其耳鬓厮磨。
“翘儿!笔墨伺候。”兰烨瞧完了画,正是想让绿翘端上纸笔,却是瞧见她已然备下了。
绿翘不急不缓地磨着墨,一眼儿瞧着兰烨的神色。
细细的狼毫游走于上好的宣纸上,刮擦间,流淌着细细的声响。
仍是类同方才的画卷,只是一名庭中女揭开了牢笼的盖子,喜鸟扑腾着翅膀而出。张着嘴,似乎是在大声地呵斥放她出笼的那名庭中女子。类同方才画上的佩剑贵人,手持弓弩,射向较弱的喜鸟。箭越过之间,地上洒下了大片的羽毛。
兰烨搁下笔,有反复瞧了瞧。随即待它稍稍干了些便就放入方才的楠木匣子里头。扣上如意锁。
“翘儿,你现在亲自去趟西苑,交给孔格格,记着,别叫人瞧见了。速去速回。”兰烨有些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主子这是?”绿翘有些迷惑不解。虽是瞧明白了兰烨是要给孔四贞回信的,可这一来二去,她究竟是不知的这话中的深意。
兰烨讳莫如深的笑笑,“有人是等不及了,只能说既是要创造机会,怕也是要失去些什么作为代价的。去吧。孔格格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她真真愿意换的一日清宁,必然是会来的。”
果不其然。
绿翘刚送晚了信回来,这都还没喘过气儿来,正是要饮茶歇歇腿,缓一缓劲儿。就听得外头水灵灵的声儿透过窗棂飘进来。“兰主儿!兰主儿!”
兰烨正是在仔细打量着方才送过来的画卷,这点递间,可见的画师的功底,确是越瞧越有意境。
这会儿听得人声,匆匆出来相迎。
“你们退下!我有话,要单独,单独和兰主儿谈!”孔格格板着面孔,像是极不情愿地淡淡扫过兰烨毕恭毕敬的面庞,即刻便是吝啬地收回了目光。冷冷得呵斥身后随行的宫人,还有才是饮了一口水的绿翘。“怎么,这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孔格格盯着纹丝未动的绿翘,有些恼怒地盯着她,趾高气扬地说道。
兰烨赶紧是上前含笑打了千儿,支唤者心不甘情不愿的绿翘下去。
这孔四贞进去了没多久便是满脸怒气的出来了,一边儿走着,一边儿是小声咒骂着什么。走过绿翘,更是高傲地挑了挑眉毛。这可使得绿翘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能就地撒泼,等她走了,赶紧是一溜小跑进着屋里头。
“主子?”绿翘小声唤了呆呆坐着的兰烨。愤愤不平,“主子这般待她,奴婢还以为她也把主子当自家人了,没料得出今日的戏码。主子您别上心,宫里头这般嘴脸奴婢算是见得多了……”
“翘儿!”兰烨打断了绿翘绵绵不绝的问询,“把上回皇上赐的陈年菊花酒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