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和暖一些,玉林绣大师会进京说法,你既是喜欢,便一道去吧。”福临随手由桌上拾起一本经书,草草翻阅着,似是无意提及,却又像有意为之。
玉林绣大师闻名遐迩,愿闻其理者,数之不尽。可有幸随皇帝太后听玉林绣大师讲经者,可谓是屈指可数,算是后宫妃嫔无上的殊荣。
乌云珠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竟是傻愣愣地默不作声了。福临将经书小心搁置了回去。四处走动起来。屋内的摆设同初时并无二异,倒是勾起了不少回忆。
“乌云珠,你这儿可有点心没有?”福临瞧着桌上孤独伫立的紫砂茶壶,淡淡相问。
乌云珠仿若仍是在思量着方才福临的话语,猛然回过神来,一脸无措的神情,若水含情目。像是娇蕊被风摧,如何叫人不起怜香惜玉之情,倒真真让福临略过片刻的疼惜。
“皇上稍候,乌云珠这便去。”
婷婷袅袅行去间,惹得满屋香飘飏。
福临一回身,褪去了方才翩翩神色。松了口气般坐了堂椅上,非是福临刻意装腔作势,只是这乌云珠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无疑产生了不可逾越的距离,似乎在她的面前,一切都是卑微而矮小的。让人不自觉收敛起自己来。从前福临为了做戏给多尔衮瞧,是放荡惯了的,可对于乌云珠也多是敬而远之,何况如今怎么也算作是收敛了从前的恶习,“改过自新”了。
“万岁爷?”吴良甫见着福临神态轻松,像是龙颜欢悦的模样,壮着胆儿说话。
“说啊,什么事儿?”福临歇息下来顿觉着口干舌燥,取过桌上的杯盏便是大口饮下。
“万岁爷,此次玉林绣大师讲经,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占的一席之位,万岁爷知道太后对于此事可是颇为重视,讲究的。万岁爷这样草率下了决定,就应了董鄂氏。这董鄂氏毕竟不是后宫的妃嫔,若非皇太后知道了气恼,就是别宫娘娘知道了恐怕也是不依的……”
“你以为朕这么千里迢迢赶到南苑来做什么?”福临往外瞅了瞅,南苑并非什么得宠娘娘住的地儿,侍从连同吴尔库尼也不过区区三人而已,如今全在那儿弄点心,厅堂也就无人了。“是皇额娘钦点了要乌云珠一块儿去,还非得要朕亲自过来相请。也罢,反正她同烨儿亲如姐妹,若是烨儿得知乌云珠也可同去,想必也是乐的。”福临倦怠地伸了个懒腰,“这废后的事儿出来之后,朕还未去过承乾宫,也不知的烨儿是不是还在同朕怄气。”
“万岁爷,恕奴才多嘴,您也有些时日没去过西苑探望孔四贞主子了。您这样把人晾在西苑里头也不是个万全之策。”吴良甫也不知为何,竟是冒出如此一语。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福临那股子热情顿减了不少,这个孔四贞,那一张利嘴……
正说着话,一阵花香袭人,乌云珠端着白玉盅款步行将进来,轻巧搁了至福临跟前。
“听闻皇上最喜的这桃花膏,乌云珠手拙,做不得烨儿妹妹这般美味,皇上请品。”
福临小心掀开了盖子,馨香四溢,用旁的银勺轻舀了些许。甜而不腻。佳品。
“乌云珠你自谦了,我瞧着这味儿倒是与烨儿做的极其相似,难以辨别。你们姐妹,都是这般秀外慧中,真乃是人间的极品了。朕此生有幸啊。”
乌云珠知的福临虽说着她们姐妹二人,着实不过只想说的兰烨才是红颜知己。心中有些许微微发酸。面上却仍是挂着甜甜的笑意。“烨儿生性好强,打小儿便是自立的很,想来烨儿待我这般好,若非她执意愿随我入宫,也不至受得这些伤害。当初我果真不该入宫的。”乌云珠边说着话儿,泪珠子已是止不住地往下头流淌,“皇上可要好好待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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