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树皆垂泪,慨然知秋来。
如此浑浑噩噩间,却已是不同天。一朝梦醒,落叶满堂。
这些个日子,像是着郑成功的大军已经在闽南的小盈岭、海澄等地取得了重大胜利,歼灭驻闽清军主力。福临这几日皆是未得此事所扰,虽是已经派遣了济度率三万清军入闽,进宫郑军,福临知道,济度并不善水战,自然是急的茶饭不思。除却定时去太后处请安之外,全是在乾清宫处理政要,吴良甫过来承乾宫取膳时也时常听得他说近来福临是夜不能寐,尝尝夜半惊醒。再辗转反侧难免,便又起身来批阅奏章。
兰烨虽是被吓了不少安宁茶,或是在膳食中考虑着能安神的成分,可疗效终归是不佳。
自然,册封孔四贞为东宫皇贵妃的事也就有意无意间,随之搁置一旁。
博果尔也有些日子未有进宫了,许是大贵妃不让,许是自个儿心虚。
乌云珠似乎也同兰烨生分了不少,并不常来承乾宫走动了。兰烨并非不知,她思量着或者乌云珠是考虑着她的心境,不便过来搅扰,反是让她心下愧疚。
别宫娘娘这会儿倒似是说好了一般,安生了不少。兴许是皇帝再废后的事儿已是在紫禁城暗暗流传开去。荣惠安分了,娜木钟也安分了。该说的既是都说了,别宫娘娘,自然也就捣鼓其他事去了,千方百计思量着这新的皇后之位会鹿死谁手……
如此这般,承乾宫自是清净了。这倒也好。兰烨如今自是更没那心境去应付这些虚伪。整日里头把自个儿关在房间里,或是书画,或是抚琴,或是吟诗,更多的,便是坐着窗边,瞧着外头花开花谢,思绪万千,暗自神伤……
昨夜仿若依然骄阳似火,今日却已是秋高气爽;单衣已微凉。兰烨披了件外衫,款款行出了房间。数日来,她终于肯出来见见日头,舒舒气了。
绿翘正是端着早膳要进房,见得兰烨出来了,乐呵着迎了上去。
“主子,你可算是出门了,奴婢生怕你在里头闷出病来。今日天气尚好,用完膳奴婢陪同主子出去走走,听说宫里头近来又进了不少珍品兰花,主子去瞧瞧?”
兰烨苍白的面容升起一抹牵强的笑意。“罢了,宫中的亭台水榭,也不是我该走的。我不过是出来舒口气儿。一会儿吴公公来了,同他说我做了雪梨罗汉汤,放了我房中,一会儿让他过来。皇上这阵儿劳累,恐怕是有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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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奴婢送去不就成了?”
兰烨仍挂着那一缕笑意,“吴公公既然过来,也不必得劳烦你跑这一趟。翘儿,你替我去趟南苑吧,给姐姐稍些雪梨罗汉汤去,还有些桃膏。秋日里头,姐姐怕燥。”兰烨笑的有些僵硬。缓缓转过身去,自言自语。
“我原只当姐姐不在意,如此这般……”绿翘听得她长长叹了口气,绵长的叹息,缠绕在承乾宫的梁柱上,千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