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唯有情难解,愁绪慢慢无从消。
许也是美酒,方可一醉解千愁。
白玉杯满了即空,空了又满,荡漾的酒色,映衬着福临通红的面颊,似是灼烧的殷红。
“皇上这般博学,不会未听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吧?”本是在一旁兀自调琴的孔四贞终是瞧不下,疾步过来,夺下福临待喝的酒盅,一口,饮尽。
福临并不顾她,自在一旁又取过一只。
暮色更为浓重了,阴沉的天色,不见的任何辉光。唯有零散的灯火被风吹的瑟瑟发抖,忽明,忽暗。
“万岁爷……万……”吴良甫忙跑过来,却被眼前之景唬的一脚跨了门内,一脚仍是待了外头。
孔四贞阴沉着面立在一旁,手中拽着的一对白玉杯依旧珠串滴淋。福临径自举着酒壶饮着。
“赶紧,赶紧进来!”福临显然是醉了,有些咬字混沌,声儿却是出了奇的响亮。震得吴良甫一个哆嗦,另一只脚软的没气儿,便是叫那高门槛给绊了,险些摔个跟头。
“说!说……什么……什么事儿!”福临站起身,脚步却是棉柔无力,摇来晃去的。
孔四贞叹了口气,将杯盏放了便要去扶。福临稍是用力的将她推了,却是未稳了重心,紧支着卓沿,可算是勉强地站的稳当了,“朕……没……没醉。你!你快说!什……什么事儿!”
福临的手直指着吴良甫,微打着颤儿。
“回……回万岁爷。”吴良甫的脚踝痛的钻心,他说的有些接不上气儿。
“兰……兰主儿……回……回了。”
殷红的桌布缓缓滑动,就着桌沿,被拽的有些紧皱。
满屋子的酒气儿熏得人脑瓜儿生疼,喘不过气儿。
虽已是近夏,永寿宫却仍是如冰窖般阴寒。荣惠未料得此,穿的少些,裹紧了外衫,可仍是避不了。娜木钟也不见得礼数,见荣惠这般,也不管她,顾自加了衣裳。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人匆匆进来,见得娜木钟,赶紧也请了安,向荣惠使了眼色,压低了声儿。“奴婢,奴婢有事请奏,只是……”说罢,斜觑了眼娜木钟。
“皇后娘娘既是有事,就赶紧着回坤宁宫理了,别是耽搁了。皇太后可是有旨,让静儿不可轻易踏出永寿宫。”娜木钟有些没好气的,全然没有规避的意思,反是往凳上坐了坐稳当。
“姑姑怎么玩笑话说得同真的一般,都让人误会了。”荣惠也不气恼,赶紧着出来打圆场,更是陪着笑,“有什么话就说,静妃娘娘可不是外人。”
来人微是犹豫了一阵,“今儿皇太后与皇上一道往承乾宫去了,不知是何缘故,听打探的来报,皇上出来那会儿,脸都绿了……”
“那皇太后?”荣惠不及相问。
娜木钟讥讽地笑了一回,呷了口茶,缓缓吐口,“皇太后的面上,何时现过真真儿的喜怒哀乐。”
荣惠打了个冷战,又是拉了拉衣裳。转了话题儿,“姑姑许是不知,皇太后近来身子微恙,可也不知太后她寻思着什么,偏生这时候又下了旨撤了命妇入宫侍奉后妃的规矩,这几日听说着尽是那西苑的孔四贞侍候着,皇太后一高兴,已是封了格格了,说是心疼着不让她辛劳,也不知下个是哪宫妃嫔……”
娜木钟忽是转了态度,褪下了外衫替她披上,“皇后娘娘恐怕是猜着几分,倒是您可别受了凉,若是染了风寒,该叫谁来侍奉好呢。”
荣惠稍是一愣,便回过了神,会意地笑开,“到底比不得姑姑聪慧,多谢姑姑指点,姑姑且放宽了心去,侄女儿定为姑姑还了愿。”
殷切之举,却是笑中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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