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这望仙楼的来历?”倾城笑的风尘,将他的酒壶取了,巧笑嫣然的绕过了他环腰的臂膀。博果尔冷笑数声,夺回酒杯,“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倾城的冷艳一瞬而过,依然牵着那一抹微笑。“公子虽是不知的,却是不觉照着做了。”倾城诉说着,缓缓向窗边挪动着脚步。“听说,曾今有个老妪来此赏月饮酒,却是透过此窗看到了不远处的玉泉寺一抹金光普照,那日恰是里头的主持圆寂,功德圆满,羽化登仙。而后老妪便是精神矍铄,命如南山石了。自然以讹传讹,这酒楼名声在外,便改作了望仙楼,而这老妪饮酒望着先人处,亦称望仙居。”
博果尔启唇一笑,魅惑的轻佻,“倾城姑娘好才华。”
这会儿是轮着倾城跫眉了,别过头去轻哼了声,微举了手稍扶窗框。“公子,你既是寻来倾城,又似是不见。若公子稍意敷衍,倾城也不至执意相问。如何倾城亦是京城花魁,由不得公子你这般戏耍……”
“哼,一个风尘女子倒是志向高洁,我寻你来相看,我砸钱捧你,你还奢望得寸进尺么?要寻死觅活的,就找人家去,我可不愿见着,与我何干,你嫁的不是我博果尔,是我额娘,哈哈,与我何干?”博果尔喝了许多些酒,说话开始糊涂了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
“公子!”倾城短促而坚定地唤了一声。“倾城知道自个儿今日不过是公子的幌子,公子这般明意,还愁人不知么?”倾城的指尖微微动了气力。“公子真正想看的,怕不是倾城,而是玉泉寺那个‘仙人’罢。”
“啪~”窗子被重重推开,风肆无忌惮地群涌而来,像是带口信的使者,发着呼呼的声响,那样局促的,像是见了惨剧的悲鸣。一遍又一遍,猛烈的刮擦着博果尔的脸庞,有些仿佛冰冷刺骨,有些又是热意灼人。酒,已是醒了大半。
“倾城,乱加揣测可是要小心防备惹祸上身。你不要冲着我平日里事事依你,就目无章法,为所欲为了!”博果尔竟是如此轻易地便让一个青楼女子猜中了心事,气恼的摔了酒杯。一个箭步冲到了倾城跟前,不由是,扼住了,她细滑如脂的脖颈,满目凶光。“我稍用力,你可就香消玉殒了。”
虽是这番说法,手中已是紧张的微用了气力,倾城有些难受的大口喘着气,可是眉宇间,依旧是那样坚定地神色,那样执着的神情,让他想入非非。“被我猜中,恼羞成怒了么?”
博果尔一瞬间的使劲,倾城的表情因是难受而显得扭曲。再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是从喉间传来阵阵嘤嘤声,似是啜泣。“倾城!你太嚣张!走!”博果尔恶狠狠地说完这些,慢慢放开了她的脖颈,细嫩的颈间,红红的掌印像是烙上的印记,深深的露在那儿,赫然地盯着他,冒着火星儿。“动起你的聪慧,今天你所知道的,绝对不可透露只字,否则……”
倾城难以置信地望着博果尔,困难的喘着气,苦笑道,“不必公子多言。公子若是不那么急切着堵上倾城的嘴,恐怕还能看到上演的戏码。”说罢往窗外努了努嘴,小心翼翼地退至了门口,“看来我这个幌子也该是时候退下了,公子万福。倾城告退,公子交代的事,尽管放心,倾城虽是身份卑微,这点儿骨气,仍是有的。”
博果尔有些愧疚与她,面上仍是冷漠,那样故作镇定的,直候到听不见她细微的脚步声,方才款款回身望向玉泉寺。
遍天的红光刺伤了他的眼,甚至可以觉察着每一寸的皮肤都在紧紧闭着气,一个激灵,他揪住窗棂稳住身子,“怎么会?怎么会?来人!快来人!去……马上去玉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