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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祸起萧墙 上

中山国都灵寿内城

“忠:不利弱子亥。足将入,止容。

孝:以亲为芬,而能能利亲,不必得。

仁:爱己者,非为用己也,不若爱马,著若明。

义:志以天下为芬,而能能利之,不必用。

礼:贵者公,贱者名,而俱有敬僈焉。等,异论也。

智:论之非智,无以也。

信:不以其言之当也,使人视城得金。

..”(取自《墨子经上》)

偌大的司寇府大堂之上,不断地传来朗朗地诵读之声。但见其间,两位老者相对而坐,各自手捧着一卷竹简,神态肃穆,举止恭敬。与其说他们是在诵读竹简,莫如说是在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

如果赵世在场的话,那么肯定就能认出其中的一人,他就是经常在相府内神出鬼没的墨师了。另一人赵世不认识,但是别人,尤其是中山官场中的人肯定都会知道。他就是当下中山国的司寇大人,季辛。

司寇者,西周始置,位次三公,与六卿相当,与司马、司空、司士、司徒并称五官,掌管刑狱、纠察等事。套用现代的官职,相当于一国的公安部部长。可谓权势熏天,大权在握。

季辛是墨家出身。墨家主张‘兼爱’,可他却执掌一国之刑狱,专司缉拿盗匪,审案判罪,明辨善恶,整天和犯人死囚为伍。这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了。

多年的刑名生活,在他手下,超生者有之,族灭者更多。浑身上下,煞气凛然。是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和他亲近。他也是除公事之外,鲜与百官交织。

可是近日来,不知怎的,他家竟然会有老友上门,这可真是奇了怪哉。所以,府内众人都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摄于老爷的威严,倒是没有人敢表露出来。

“哈哈哈,叔恒,快把你的珍藏拿出来吧!老夫都有些亟不可待了喽!”

在二人诵读完毕之后,季辛一反常态地大声对着墨师言道。此情此景,倒好像一个老好人在呼朋喝友一般。这要是让外人见到,估计一定会惊掉下巴。

---------------“老虎改吃素,饿狼不食人了?季大司寇,难道转性了不成?这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嘴脸,怎么让人看得如此的不协调呢?不会是有诈吧?”

“呵呵,辛子,你别急嘛。好东西乃是上天所授,我们要对其存有恭敬之心。如果急切之间享用,实在是犹如牛嚼牡丹,大煞风景啊。”

“去去去!少来给老子讲道理!也就是你,你去问问,在这中山国内,谁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地说话?快把东西拿出来!否则,嘿嘿.”季辛不好好意的说道。

“呦呵,司寇大人好大的煞气啊!看来你终日与囚徒为伍,连脾性也变了啊!我怎么看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是堂堂的三公,而活脱脱像个土匪强人呢?

怎么,你难道要跟我动武不成?嘿嘿,老夫也是多日不曾活动了,不如你我比划比划何如?”墨师一脸的无视。

“你看我脑袋像是被驴踢了吗?跟你比划?纯属找虐!谁不知你尽得墨子真传,跟你打架?不干,不干!”季辛的脑袋摇得像个崩笼鼓。

“嘿嘿,好说,好说!”墨师不禁发笑。

刚才还道貌岸然的两个老家伙,此时竟然如此的泼皮,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原来,刚才他们之所以会神情庄重,那是因为,他们在诵读《墨经》。

诵读《墨经》这是身为墨者,每日必行之功课。相比儒家,墨者们更像是一个宗教,一个政党。他们有自己的主张与理念,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更主要的,他们有自己的律法。

而且。他们还十分的抱团。可以说,只要你得罪了一个墨者,那么恭喜你,全天下的墨者都会视你如仇敌了,你就等着死吧。这也是为何天下诸侯,都非常恭敬墨者的原因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堂堂一国之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谁有功夫去应付全天下墨者无休止的追杀呢?’

当然,自从墨子死后,墨家的声势就大不如前了。并且在第二任巨子孟盛帮着楚王杀掉了吴起,又帮着阳城君守城,兵败被杀之后,墨家内部就出现了内讧。

其后分为****、楚墨、赵墨,彼此之间互相攻讦,都称对方为‘别墨’。由此,墨家三分,威势就更非以前可比了。

季辛分属****,而如今中山国内另一位高官,上大夫爰骞(圆千),则属于赵墨。此二人虽份属同宗,但是彼此之间却势同水火。这点,灵寿城内可谓是街知巷闻。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这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真是让人鄙视!”墨师看着季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了,笑了出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就势扔给了对面的司寇大人。

“你说这话也不怕遭天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谁不知你是相国府的门客,整天又可以陪伴于相国公子的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公子所酿之美酒自是可以随便喝了。

哪里像我等这般,欲求一醉而不可得?

哎!说起来,这位相国义子,还真是不是个东西啊。你卖酒就卖酒吧,竟然故意搞了一个什么,限量预售。真是端不为人子也!”

季辛接过酒葫芦,急忙打开,然后牛饮起来。然后打了一个酒嗝,继而咬牙切齿的言道。

“辛子慎言!小公子学究天人,又礼贤下士的。断不可如此辱骂!”

“切切,都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古人诚不欺我。一向非君王,慢公卿的墨师,墨叔恒,怎么今天如此地高看此子了?

要我说,其不过是一黄口孺子尔。当不得你墨子传人的如此夸赞!”

原来,墨师是墨子的嫡孙,并得到了其真传。墨子过世之前,有感天下诸侯纷争不休,又恐其死后,门人会慢待其家人。是以便把他最为重要的手稿都传给了墨师。并对其言及,不可参与墨者的纷争,只求自保。

墨子最让诸侯与门下看重的绝学,其实就是他的兵法。但是墨子并没有传给别人,而是留给了墨叔恒。这份舔犊之情,真是让人感动。墨子是大家,但他也是一个凡人。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己的后代了。

墨师自得墨子兵法以后,就深居浅出,精读手稿,从此不问世事了。即便后来墨家三分,也不曾参与其中。不过看到先祖的墨家如今变得支离破碎,所以当人面前之时,从不称自己是墨者,而只说是墨子门下了。(前事见《河边的少年》一章,坑填完,不客气)

三墨之人都对其,以及墨子之手稿垂涎不已。更有人言道,只要能得到手稿就可统一墨门。所以苦苦哀求者有之,居心不良者有之。更有甚者,还有人要杀人夺宝。

大隐隐于市,中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所以墨师在不胜其烦的情形下,便辞别故里,游戏人间了。他与季辛自幼结识,感情甚笃(堵),是为总角之交。(男孩七八岁开始的交情)又因季辛为人刚正不阿,所以在游历到灵寿托身于相府之后,便前来访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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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们,可怜可怜,给口吃的吧!我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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