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本正经的赵世,成阳夫人笑了笑,然后说道,
“呵呵,无妨无妨。对了,国君适才看你与乐家公子似乎认识,不知是何缘故?”
“回阿姆,昨夜风雪阻路,孤与司徒得乐家公子收留,才免了露宿之苦。是以认识。不过其时,寡人并未言明身份,是以他不知道,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哦,原来如此,乐家小子(三声),哀家这里要谢谢你啦。”
“何敢当夫人一谢,我与国君相识,实是天意造化。当时,以朋友的身份一起于舟中饮酒,那是在下的福气。国君不言明身份,想是怕吓坏小子,我中山有如此知民,爱民的国君真是得天之幸,小子仅为夫人与国家贺。”
赵世不亏是二十一世纪的杰出青年,这小马屁拍的,一番话下来,不仅大打感情牌,说自己和国君实为朋友,更加鼓吹国君是当世英主。听见他的话,成阳夫人不禁心花怒放,姬厝也是一脸的高兴,唯独司马喜像是吃了不少的苍蝇,满脸的遗憾。
“对了,父亲。我此番回来,还带来一位高人,定能为您药到病除。”
“哦?我儿还带来了高人?可是你师门前辈不成?”
“非也,儿的师门现今只剩我一个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前辈后辈的。这个高人,国君和司徒大人也见过,是个墨者。”
乐池听到如此,不禁向姬厝看去,司马喜适时言道,“不错,要是老夫所料不错的话,那么贵公子今日带来之人,当是昨夜舟中所遇的老者吧?此人非同凡响,当得起高人二字。”
“恩,就是那个老头。老头早上听家人说我父受伤,便自告奋勇的跟来了。”
“我儿不可无礼,既有司徒之言,还不请人家进来?”
“哈哈,山野之人,何敢当请?小老儿昨夜得公子收留,今日听闻相国大人受伤,是以不请自来,还望相国大人见谅。”说话间,昨日里登萍渡水的老者,依旧那副麻衣草鞋的打扮,欣欣然进得屋来。
老者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就这么的走了进来。先是对着乐池抱拳,然后又对着司马喜以及赵世一点头,这才对着成阳夫人和姬厝言道,“墨子门下,师,见过国母!见过国君!”
“墨师大礼,昨日寡人就有心与您秉烛夜谈,怎奈酒气上涌不觉睡去。今日黎明,又见先生高卧不起,不敢打扰。而今有缘再见墨师,实是寡人之幸啊。昨日隐瞒身份,还请墨师恕罪。”
“呵呵,昨日得见贵人,就觉得阁下器宇不凡,不怒自威,隐隐有风雷之声于身边响起,更有龙形之气环绕于四周,实是贵不可言。
不成想今日一见却是国君当面,小老儿敢请恕罪才是。”
“靠!这也太无耻了!”赵世听见老者的言语,不禁心里蹦出一个现代词来。“这老家伙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马匹拍的,我真是望尘莫及啊。谁说墨家一门都是忠直之人的?这个老家伙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明显就是一个老油条,一个老神棍啊。
以后要多加小心,老家伙无缘无故的跟着我,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千万不能被他卖了,还要帮着他数钱。”
因为老者的一番话,赵世明显的对其提高了警戒,这到出乎了老者的意料。昨夜,他就觉出姬厝的不凡来,猜出了他的身份,是司马喜告饶请罪,这才没有明说。所以今日,不觉承认,而且说了些凡是君主都喜欢听的话来。
不要以为墨者都是很耿直的,那也是视情况而定。墨子曾对门下言及“凡入国,必择务而从事焉。国家昏乱,则语之尚贤,尚同;国家贫,则语之节用、节葬;国家憙音湛湎,则语之非乐、非命;国家淫僻无礼,则语之尊天、事鬼;国家务夺侵凌,即语之兼爱、非攻。故曰择务而从事焉。”
所以墨者都是有选择的,按照需要说话的。他如今需要的就是得到姬厝的好感,说以就大拍马屁了。
“哦?墨师还懂命理术数之学,墨家的学问何其广博啊。”赵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打断了师的谈话。也是在提醒对方,带你来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给你开茶话会的。你丫还不快给老子的老子看病?
师在向众人告罪之后,便来到了乐池榻前。他把乐池的裤子褪去,仔细地观察患处,但见乐池右腿小腿处红肿不已,显然是伤及了筋骨。师扶着乐池的小腿,慢慢的抬了起来然后放下,如此几回,然后又轻触红肿之处的下方,问及乐池何处疼痛,何处酸麻。
半响,开口对众人言道,
“老相国,右腿小腿应为堕车之时,被车驾砸伤,骨头有些裂了,但是没有断掉,是以并不大碍。然则,大人业已年迈,骨质疏松,所以还需谨慎在意,万不可再触及患处。我这里有些膏药,请公子着人把膏涂于大人患处,再让相国服食药散。然后我再用木板将相国的小腿固定,这样静卧休息,不出旬月,便即可痊愈了。”
听到对方的治疗方法竟然和赵世所言大体相同,乐池也是神情一松。开口说道,“有劳墨师,世儿,待会墨师给为父诊治以后,记得取些金银送与墨师。以安我心。”
“相国不必如此,我与贵公子一见如故,更有公子收留于我,以后小老儿就是您府内的门客,何敢当大人如此重礼?”
“恩?不对啊?这老家伙,听这意思是要吃上我了?这分明是不打算走了的打算啊?”赵世听见师对乐池的谈话,心里想着。
“既如此,世儿,一会着乐福准备上房,给先生暂且居住。以后有机会定要恭听先生教诲。”
得!自己便宜老爸开口了,赵世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看着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赵世真有心‘恶由胆边生’的,但是一想对方上船时所流露出的功夫来,马上就泄气了。
“老家伙,你丫等着。小爷有的是办法弄你。别看你今日闹得欢,但叫你他日拉清单。”赵世不住的心里自我打气的想着。
看见乐池已然无恙,成阳夫人便起身告辞。姬厝也和司马喜一起随着夫人出了屋子。乐池腿脚不便,只得由赵世相送。夫人出了相府,上得车辇,在山呼声中回转宫中不表。
单说姬厝一行,姬厝见阿姆走远,便一把拉过赵世,轻声说道“好你个大胆小子,竟然敢蒙骗于寡人。你说你姓赵,为何又成了相国之子?今日不说个明白,孤决不轻饶。”
“少来,你不也说自己姓王吗?你能姓王,为何我不能姓赵?说到骗人,咱哥俩是半斤对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大胆,孤是国君!”
“我还是相国之子呢!”
“不行,寡人要罚你!罚你,无事之时与孤一起打猎,还有就是给孤做火锅,让孤享用!”
“靠,原来你也是个吃货。理由用的此的堂皇,目的却又这般的龌蹉。还堂堂一国之君呢,I服了YOU。”
“恩?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寡人听不太懂,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乐世,给句痛快话,到底行不行?”
“你是国君,一言可以决人生死。我敢不从?”
“嘿嘿,这就对了,你也知道怕?以后但有你我二人之时,我们的称呼,就如船上一般就行。怎么样?”
“成交!不过最近不行,老爹受伤,我可没时间伺候你这个吃货。”
“你真当寡人整日里,也无所事事吗?你忙?我也忙!”
“忙?你还找我?”
“忙就不能找了吗?”
“能吗?”
“不能吗?”
“能吗?”
“不能吗?”
“得,这是个伪命题。停!既然我们交易完成,你以后有事,叫人通知一声就行了。今日,小爷累了,想必你丫也是宿醉未醒的。赶紧滚蛋,我还要去看老爸。”
“孤是国君!你竟然敢让我滚蛋?”
“爱走不走?小爷恕不奉陪了。”
“站住!等孤走了,你再走,给我留点面子。”
“那就快走!磨磨唧唧,娘娘门门的。”
“小子你等着!”
“我怕你咬我?”
“哼!来人摆驾!”
“恭送国君!”
“免!”
“再送国君!”
“免!”
“三送国君!”
“我说‘免’!”
“遵旨啊!”
“哼!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