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见罂粟瑟缩着身躯躲在角落里,笑声愈发的尖锐了起来。
“婉儿小姐不要害怕,这等小人受这点罪不算什么,死不足惜,但婉儿小姐可不一样,想那九王爷早就对您倾心,那您将来必定就是九王妃,下官还想求您庇佑呢!”
罂粟暗暗奇怪,这狗官的态度与之前可是判若两人,虽然这话听着似乎是在阿谀奉承,怎么听就怎么刺耳,但想他一介狱监,天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怎么对这种事也能知晓的如此之快?就算他能知道,那之前初次见面时怎么就没将自己认出?罂粟隐隐的心生怀疑。
“看什么看···”
罂粟低头不语间,那狗官又尖叫了起来,这次是针对那直盯着罂粟看的老妇人。
这样一吼,罂粟倒是有幸看到了那妇人的脸,但那又能算是一张人脸吗?
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大大小小被烙铁烙伤的痕迹,眼睛的上下眼睑似乎粘在了一起,就算朝向着罂粟,罂粟也只能看到那缝中的一丝精光,她的嘴巴似乎被缝合过,现在暗红的伤疤几近扭曲,看不出原先的形状,整张脸不夸张的说就是没有了脸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呵,还看,来人呐,给我打···”
得令的狐假虎威者更是凶狠无情,那一鞭下去,她就战栗一下,抽搐一下,整个人趴在地上,旧的伤疤间又添新伤疤,连流出来的血都呈暗红色。
罂粟忍住呕意,缓慢的移到那狗官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酝酿已久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拜托你不要杀人,她好像要死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婉儿小姐不要替她求情,谁让她妄想亵渎您的尊容。”
似乎是在为罂粟讨公道一般,他还说的理直气壮,说说还不解气,他直接就冲过去抢过侍卫手中的长鞭狠狠的再抽了几下,嘴间还在咒骂:
“我让你看,婉儿小姐是你能看的吗?连自己的主子都能出卖,容妃也算是白疼你了,干脆你下去陪她吧,哦,不对,容妃那般的人一定是上了天做了神仙,而你只能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此言一出,不止罂粟呆了,那老妇也呆了,任他抽打也不再挣扎不再嘶叫,像是死了一般。
打的累了,那狗官就将那鞭子扔在了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他说到‘容妃’?罂粟一愣,脑中不停的转动,难道这老妇当年是在容妃的身边做事的吗?可为什么说她出卖了容妃,难道容妃一案和这个老妇有关联吗?一时间脑中浮现出很多的想法,思绪如潮,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想被吓坏了一般呆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半响,那老妇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头缓缓的抬起,也像是酝酿了很久,终于狠狠的朝那狗官吐了一口唾沫,嘴里蹦出一句话:“你不配提她!”
那狗官又何曾受此侮辱,站起身来狠狠的朝她踢了一脚,正要再踢却被边上的狱卒拉住了,他缓了一会忽然改变了方向,又莫名其妙的走到罂粟这边来。
“婉儿小姐,不好意思,得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