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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世谜团

毕生之力,狂暴一击,任醉卧沙场英雄,何不屈尊于下。林木何力抵挡,刀风一过,断剑便现,他已倒落在地,目光呆滞,几无身息。

“剑既已断,何以重铸。蜀道难行,青天难上,岂不知问天?断剑重铸之日,永无我骑回归,不若如行,就此问天。”林木喃喃自语,默默念到。

军营之中,人人皆是勇猛好斗,血气方刚的男儿,脾性也大多暴躁多变,甚有士兵,惯见战场残忍冷血画面,变得抑郁变态。那钱大哥有次狂行,归步湖却也理解。

尔来林木已至重伤,倒落在地,毫无余力,那钱大哥怒气未散,眼见林木仍有生息,暴行未止,抡起大刀,高高跳起,力劈而下,却是想给眼前这个仇敌来个一刀两断。

“林木,小心。”归步湖大惊,疾步上前,待要阻止那老兵发狂,却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之瞬,归步湖已至二人身前,竟见那老兵高举大刀,立在那里,兀自不动,林木坐其脚下,默默抚摸着自己的断剑。

“哼,这种人也想杀我,自作天真!”林木也不抬头,冷冷说道,“念他于我有义,免他一死。”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归步湖不禁问道。方才一瞬,他仅见林木化作道道虚影,与那老兵如何相迎一时,却没能看得清,便已见得眼前这一幕。

“这位兄弟,你怎么样了?”归步湖伸手碰去,突见老兵面露苦色,接着便疼痛难忍,左手扶住右臂,哇哇大叫起来。

一幕忽现,归步湖目瞪口呆,言语不得。那老兵左手一碰,只听得“sha”的一声,附和大刀插入泥土之音,半截右臂滑落而下,瞬时血流如注,从他断臂中喷出老远。“来人,来人,”归步湖急忙叫道,“快些随我送这位兄弟去医治。”

“林木,你怎得如此心狠手辣,”曹将军上前说道,“我军营将士皆为兄弟,为何这般手足相残。”见林木仍旧坐在地上,轻抚断剑,无动于衷,曹将军怒从心来,“将林木绑了,待禀命归将军,军法处置。”

此时林木额发遮目,不能见其面目,寂静如斯,直让曹将军觉得可怕。他缓缓抬头,嘴角上撇,目光如炬,一股冷冷的笑意,犹似三尺之冰,冷得让人畏惧。“兄弟?”林木哼了一声,“若不是林木,你们都得死。”

这般模样,哪里像先前那个小小弱弱,天真稚嫩的孩童,分明是个冷酷无情,毫无血性之人。“你不是林木?”曹将军惊疑问道,“你是何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既林木,亦非林木。”林木说道,“林木免你们这些华国人一死,我今日便放过你们。”

见这人便要离开,曹将军拔剑而出,挡在他身前,叫道:“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可听不明白,但是你今天别想离开。”

“就凭你小小意通境者也能挡我,可笑!”林木冷冷一笑,“不过,你曹门剑法倒是不错,我便拿你等试练一番。”说罢,抡起断剑,几招划出,剑气弥漫,道道绿色纵划四方,曹将军与周围兵士尽皆吐血倒地,重伤不起。

“你不知我曹门剑法心法,又怎么会使得出来?”曹将军惊声叫道,“你到底何人,小小年纪竟然有玄极之境?”

林木傲然答道“看你也不过是曹门小斯而已,就你这几招三脚猫剑法,心法推演又有何难。”说完瞬步一移,道道残影,连绵远去。

“转告林木,要用便用断剑,若让我知他使剑,虽杀他不得,你必身亡。”远远传来林木冷酷袅袅之音,直让曹将军既惊既疑,又奇又惧。

又是一日,归步湖来到流水城内,急忙寻入一屋。

“归将军,快请进。”叶子飞面色凝重,待得归步湖入得屋内,紧闭了房门。

“你便是吴录?”眼前一个又高又瘦,生得甚丑,年至天命(五十岁)之人,归步湖冷哼一声问道。

吴录急忙跪地拜道:“小人吴录,拜见将军。”

“你这混蛋,竟然敢做成国的走狗。”归步湖大怒骂道,他本军伍出身,最恨卖国求荣之人,上前便提脚狠踹,直让吴录疼痛难当,大喊冤枉。

叶子飞急忙上前拦道:“归将军莫急,其中蹊跷太多,让他慢慢说吧。”

“你有什么冤枉的,快些说来。”

吴录连道:“是,是!将军要明察啊,我可不是奸细,顶多算个贪婪小人。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我和王二押行林木经过那座大山时候,遇到了两位江湖绝世高手决斗,后来他二人掉落山谷,留下了一把宝刀和一把宝剑。我们俩便商量着拿走换些钱两,于是故意拉着林木下山,想不让他察觉到。当晚,王二就上山取那对刀剑,我负责盯看着林木。王二取回那对刀剑回来,我便商量让王二假借生病,返回云梦城。就在这时候,那个林木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十分厉害,而且心狠手辣,一刀把王二给化成了一堆骨灰。那对刀剑被他夺走藏了起来,还要挟我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就像王二一样。将军,小人句句说得是实话,绝对没有骗您,您不信可以问那个林木,小人虽然命贱,但还请将军保护我,不要让林木杀了我。”

叶子飞急忙上前,附和说道:“归将军,这吴录的说话很可能是真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归步湖喟然一叹,连连摇头。

叶子飞不解问道:“您怎么知道,又轻易相信的呢?”

归步湖便将前日之事尽数道出,疑惑叹道:“真是奇了,这世界还有这等怪事,一个身体里竟然有两个人。”

叶子飞摇了摇头:“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种病。”

“此话怎讲?”

叶子飞道:“我去了云梦城,经人打听,林木是他娘几个月前捡回的,因为神志不清,便认作了亲母。后来他娘亲得了重病,林木寻到一位女名医,可那女名医不肯为他娘亲医治。正好当地有一位纨绔子弟,常来女名医住处骚扰,那位女名医便告诉乞求的林木,若是他杀了那纨绔子弟,便肯为他娘亲医治。那时候的林木胆小懦弱,哪敢杀人,可是当晚,那个纨绔子弟便死了。第二天,林木的娘见他满手血迹,问他缘由,他却毫不知情。当时一番查案,大家也都确定林木便是杀人凶手。之后,林木依罪被发配到了流水城来。我找到那位女名医,她告诉我林木是得了一种病,才会有时变成另外一人。”

“一种病?”归步湖疑惑道,“还有这种病,我怎得没听说过?”

叶子飞摇了摇头:“那位女名医不愿多谈,只托我好好待林木,莫要为难于他。她还告诉我不让林木变成另外一人的办法。”

“不可惹林木极其愤怒,不可让他贴近极为敏感之物。”

一番解释,让归步湖头晕目眩,难以相信。“好吧,但那林木的另一个人到底是何人,怎得年纪轻轻,有如此境界,又为何这般冷血无情。”

正待三人疑惑叹息之刻,只听得哐当一声,房门大开。冷冷的笑意,无情的神光,傲气上扬的嘴角,身形虽小气势却巨大无比,一把断剑之刃透出明亮的寒光,让三人惊惧交加。

“你是林木?”叶子飞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林木哼声笑道:“我非林木,亦为林木。这小小流水城,如何为难得了我,寻到你们易如反掌。”

归步湖上前怒吼:“你到底是何人,竟敢与我华国为敌,拿了那对刀剑,快些送出来。”

林木看了一眼吴录,冰冷的神光直刺于他,彷佛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让他不禁心如刀扎,身体也瑟瑟发抖起来。

“救我,救我!”吴录失声大叫,慌忙转身逃到归步湖身后。

“林木,不要——”

叶子飞话语未尽,林木却化作残影,分秒间便又落定身姿,站在二人眼前,冷冷轻笑。叶子飞与归步皆不及反应,还未看清林木身影,便已见吴录化作一堆飞灰,在这屋子之中漫漫飘落。

“想要知道那对刀剑在何处吗?”林木玩味一笑,道,“我倒有个办法。我可以送你们上西天,你们会在天上看到我拿出那对刀剑的时候。”

林木疾步化风,遁入影中,二人如何寻觅,他们自知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束手就擒,就地等死。

“林木,你若真当我是朋友,我死而无憾!”

叶子飞一道高声呐喊,本想道出此生最后遗言,让真正的林木听见,却突见林木影落眼前,右手持着断剑,指着自己二人。

见他停了下来,叶子飞一手搭住林木肩膀,兴奋不已:“小木子,你听得到我说话?”

“糟糕!”此时林木额眉大皱,面情极苦,持拿断剑之手抖得无比剧烈,似乎很想刺剑却也久久刺不出来,此番之情,欲做不能,欲罢不忍。僵持片刻,林木突然收回断剑,道:“哼,算你们运气好,今日便留你二人一命。”

他一语道毕,已化作尘影,远远而去。“小木子——快回来,快些回来。”耳畔只听得叶子飞急切关心之声,在这微微清风中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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