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都和刘辟听见都一愣,随即龚都便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在这里逍遥自在。”
胡辅眉毛一皱,问道:“龚兄所言当真?”
一句话,却是把龚都噎的说不出话来。
真要一直在这里么?实际上龚都也没想好,但现在来看的话,自己似乎除了在这里没有其它办法。
而刘辟想了一下,却张口问道:“公子怎么看?”
胡辅故作沉吟,随后张口说道:“我觉得两位兄长在此处不是长久打算。”
随即,胡辅继续说道:“我知道二位兄长担心什么,无非是二位兄长得罪了张忠,而且被张忠定了罪,怕出去被人认出,加害二位兄长,我说的可对?”
刘辟点头说道:“公子说的不错,只是,公子可曾想过,我们不仅两人,身后还有这一山寨的兄弟。”
胡辅继续说道:“那又怎样?难道你们觉得他们就愿意甘心一辈子做贼?现在许多还没有子嗣,万一他们有了子嗣呢,他们子嗣又当如何处之?还是做贼么?”
听见胡辅的话,刘辟不由有些沉默,而龚都则似乎也在一旁静静思考。
胡辅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他们来说,否则的话,自己来说反而不美。
果然,刘辟沉思之后,便说道:“请公子明示。”
见到刘辟开口,胡辅这才说道:“你们觉得你们与官军孰强孰弱?”
刘辟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是装备一样的情况下,别看我们只有两百余人,但即使面对千余人的官军也不怕,但以现在装备对抗官军的话,恐怕对战人数相等的官军也要惨败。”
胡辅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只能想出五条路供两位兄长选择。”
刘辟说道:“愿闻其详。”而龚都也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胡辅。
胡辅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条路,你们继续占山为王,现在零陵守兵并不算多,恐怕也没时间空出手来对付你们。”
刘辟疑惑的看着胡辅,却不明白刚才胡辅还劝说自己不要当山贼,现在怎么第一条路就是当山贼?
胡辅继续说道:“这第一条路的缺点我已经跟你们讲过了,不在现在,而在后世,不过,如果零陵郡有人作乱,你们可以出兵相助的话,想必零陵太守不仅会赦免你们的罪,还有可能对你们委以重任,只是这件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刘辟和龚都二人听见胡辅的话都点头赞成,这种事情的确很难出现,但一旦出现对他们二人都是个机会。
胡辅伸出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便是你们和其它山贼联络,共同对抗官军围剿,只是这条路太险,一旦官军空出手来又岂是几股山贼力量可以抗衡的?而且你们和其它山贼是否能够进退一致也难说。”
刘辟和龚都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因为胡辅说的第二条正是他们所想,但听胡辅的话却是直接将这念头断了。
随即,胡辅伸出第三根手指,说道:“第三,便是你们解散这山寨,让寨中之人自行寻找生存之法,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现在你们又不在他所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这种方法只是有惊无险,只是以后你们却管不了你们手下人的生死如果你们有意这种方法,我可以跟你们详细道来。”
刘辟和龚都对视一眼,似乎对这种方法都有些意动,但依旧没有说,而是想听听胡辅接下来的见解。
胡辅见他们二人都没有询问,心中一喜,继续说道:“第四,你们向零陵郡太守投诚,不瞒二位兄长,零陵郡太守跟我有过数面之缘,跟家父关系颇好,若是两位兄长投诚的话,我保证零陵太守不会为难二位,而且二位所做皆是义举,想来零陵太守也不会责罚。”
刘辟几乎下意识地问道:“这第四条可还有缺点?”
胡辅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不知二位可是中意这条?”
龚都摆手说道:“刘辟,先不用说,等公子把五条都说完之后,我们有什么疑问再问。”
刘辟听见也默不作声,而胡辅则是心中一惊看着龚都,想道:莫非这家伙只是表面粗狂而已?
但胡辅神色却依旧不变,说道:“无妨,既然刘兄问起这件事情那我也就说一说。”
随即,胡辅顿了一下,看着刘辟说道:“刘兄,虽然我可以让零陵太守保你一时平安,却无法让他保你一世平安,如若日后有人翻出你落草为寇的事情,恐怕你也不会好过吧。”
刘辟听见,不由皱皱眉头,随后说道:“那公子第五条意欲如何?”
胡辅微微一笑,说道:“最后一条路是最不好走的,我无法明说,但如果你们选择第五条就必须按我的指令做事。”
刘辟眉头一皱,神色怪异地看着胡辅。
胡辅也毫不畏惧地跟刘辟对视,而龚都此刻在旁边略微思索片刻便说道:“我选最后一条,刘辟你怎么看?”
听见龚都这么说,胡辅倒是吃了一惊,问道:“龚大哥,你就这么信任我。”
龚都听见,哈哈一笑,说道:“公子你前四条都说明方法和缺点了,唯独最后一条没有说明,岂不说明一切?”
刘辟却急忙说道:“龚都,这么决定是否有些草率?”
龚都倒不介意,哈哈一笑说道:“刘辟,你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主意已定。”
听见龚都这么说,刘辟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既然龚都愿意,那我也不能独自离去,辟愿听公子吩咐。”
胡辅本来腹中已经准备好一大堆的说辞,只是被龚都这么一闹却都用不上了。
龚都似乎看出胡辅的尴尬,笑着说道:“公子不必担忧,我们是真心跟随公子,说来我们这条命也是黄大哥救得,如今卖给公子倒也算是了却我们心意。”
胡辅对龚都点下头,表示感谢。
而刘辟则问道:“公子,我们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有问你要去哪里?”
胡辅看了一眼刘辟,见刘辟神色恭敬,心中一喜:这刘辟还真是有趣,嘴上便说道:“不瞒二位兄长,我此番是要去颍川读书。”
刘辟听见胡辅要去颍川,神色不由有些不自然,因为若去颍川的话必走南阳。
而南阳对刘辟而言可是不想回去的地方。
胡辅微笑说道:“刘兄可是担心南阳之事?”
刘辟点点头,说道:“既然公子要去求学,那公子对我们有什么安排?”
胡辅笑了一下说道:“首先,我需要你们一人带着大部份人离开这里。”
刘辟惊讶的问:“离开这里?去哪?”
胡辅见刘辟发问,便说道:“前往泠道,我会书信一封给我父亲,到时只要听他安排即可。”
刘辟一皱眉,问道:“公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胡辅摇摇头,说道:“我还要去颍川求学,自然不会跟回去,不过刘兄也不必担心,如果去泠道,家父定然能够妥善安排大家。”
刘辟也不言语,而是继续问道:“那剩下的人公子可有安排?”
胡辅说道:“剩下的人我需要一些精锐,随我一同前往颍川。”
龚都听见胡辅这么说,便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我随公子去颍川吧,说实话这寨中事务大多都是刘辟打理的,如果让大多人跟着我肯定不行,不如我跟着公子一起走好了。”
胡辅看了一眼刘辟,似乎在询问刘辟的意思。
刘辟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说道:“公子,龚都说的在理,这寨中事务大多经我手操办,所以这里人离不开我,那我就遵从公子吩咐前往泠道。”
胡辅听见刘辟也答应下来,不由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两位便先下去安排吧。”
刘辟和龚都二人倒也干脆,直接下去着手安排了。
胡辅在山寨中逗留了两日,对这山寨的情况也算是摸透了。
这个山寨与其说是山贼的老窝倒不如说是难民的避难所,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青壮,还有许多老弱病残。
而胡辅对于这种状况并没有失望,反而这儿更加证明了刘辟和龚都二人上山落草为寇是情非得已。
两日之后,刘辟和龚都已经安排妥当,龚都从中挑出二十个青壮,准备跟随胡辅一同前往颍川,而刘辟也将寨中的东西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前往零陵。
胡辅将刘辟唤来吩咐到:“刘辟,此去零陵将这封信带给我父亲,我父亲自然知道如何安排,同时,我希望你可以将这些人分批送往,以免惹起别人的注意。”
刘辟点点头,说道:“好,谨遵公子吩咐。”
胡辅这次也算是下了功夫,不仅将家中田地,手中财物以及山中人口仔细计算,连后世用的一些练兵方法和关于民生的方法也一并记在一起给胡腾送了过去。
至于胡腾究竟能够理解多少,胡辅只能听天由命。
随后,胡辅又看向龚都。
而这个时候,龚都已经带着二十个青壮等候胡辅。
安排妥当后,胡辅便同龚都一起前往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