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外,莫名的出现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看去大约二十人左右,中间护着一辆马车,前后都有车马相随,似乎是一方大贾。
一名灰衣布袍的男子正驾着那辆马车徐徐前行,看去并无异样。
但是,车内的少年却听那男子说道:“公子,我们马上就要到宛城了。”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胡辅一行人,而那驾车的男子正是龚都。
胡辅应声答道:“好,我们准备进城。”
龚都听见命令,便呼喝一声,一队车马徐徐向宛城行进。
行至宛城城门处,突然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声,令胡辅不由眉头一皱,对龚都说道:“共者,你去看一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龚都听见胡辅的话,点头喏了一声便离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龚都回来小声对胡辅说道:“公子,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收入门税了,前方有个老儿病重,他孙子似乎拿不出入门钱被官兵拦住。”
胡辅在车内听见龚都的话,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问道:“共者,你以前在这的时候可曾听过有这入门税?”
龚都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某在此的时候未曾听闻这税,想来定然是那张忠小儿图谋钱财才做此举。”
胡辅听见龚都的话,沉默不语,而龚都却说道:“公子,某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见龚都如此说,胡辅便开口说道:“尽管道来。”
龚都略一沉思,随即问道:“公子可是想要帮那老儿?”
胡辅并不言语,却已经默认。
虽然胡辅并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但是见死不救的事情,胡辅却也很难做出来。
只是,胡辅从龚都的言语中似乎可以听出,龚都并不赞成自己管这件事情。
不过,胡辅还是想听听龚都怎么看。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胡辅更加肯定了龚都此人绝对不简单。
不过,仔细想一下胡辅就明白其中奥妙,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怎能是易与之辈?
胡辅怎么想龚都并不知情,只是见胡辅并不作声,龚都便当作胡辅默认继续说道:“公子,我觉得此事不可。”
听见龚都果然不赞成,胡辅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怎么看?”
龚都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那守门之人我认识,正是张忠的妻弟。”
胡辅听见龚都的话,心中不由一惊,不过还是从容的问道:“他可曾认出你来?”
龚都摇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原先我当军曹的时候跟此人颇有过节,若是他认出我来恐怕不会放过我。”
听见那人没有认出龚都来,胡辅的心中便有计较,说道:“共者,你可担心被他认出来?”
龚都听见胡辅的话一怔,随即笑着说:“怕个甚,大不了跟着公子杀出南阳即可。”
胡辅听龚都这么说,也哈哈一笑,说道:“真壮士啊。”
龚都被胡辅这么称赞,也是笑了一下,说道:“公子,你说怎么办吧。”
实际上,龚都最初也是有些担心被人发现,毕竟这里是宛城,认识自己的人恐怕不少。
不过,被胡辅这么一说,龚都原先心中的一点儿担忧都已经烟消云散,既然已经跟了公子来到这里,自己若是再畏首畏尾恐怕会被公子小看。
胡辅知道龚都已经克服心中恐惧,便笑着说道:“从咱这儿拿些财物过去资助一下那老人,虽然咱能做的少,但是既然遇见了咱就不可能见死不救。”
龚都点头说道:“公子仁厚。”
说完,龚都便从随身所带的行李中拿出几贯钱前往城门处。
城门处,一个少年正被一群士兵围在中间。
只见那士兵的领头人大声斥骂:“刁民,休要聒噪,若是拿不出钱来就进不得这城门,若是你还不走我就把你抓起来送进牢房里。”
那少年哭着说道:“大人,我爷爷病重,望大人怜悯我们,让我们进城吧。”
那领头人冷笑说道:“若是都如你这般无赖,我岂不是坏了大人的规矩,速速离去,休要让某再多费口舌。”
龚都远远便见到这情景,心中有些恼怒。
那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龚都昔日的冤家,张忠的妻弟张琦。
不过,龚都心中虽然有怒,但还是快步推开众人来到城门前大声说道:“大人且慢。”
张琦听见有人出声,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魁梧壮汉向着自己走来。
突然之间,张琦没来由地打了一下冷颤,心中一惊,暗道:“这人怎看的如此眼熟?”
不过,随即张琦便被自己这种胆小的行为激怒大声责问:“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莫非欺我手中宝刀不快?”
龚都听见,心中冷笑一声,暗骂一句:“色厉胆薄。”但还是堆着笑脸说道:“大人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大人如此大动肝火。”
那少年听见有人出头,急忙说道:“壮士帮帮我们吧,我爷爷病重,急需前往城中就医,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城门税,我爷孙二人身上所带财物不多,无法过城,烦请壮士求情,让这位军官大人通融通融。”
龚都听见那少年的话,神色一变厉声斥道:“张大人在南阳自有张大人的规矩,岂可因为你们这些贫民就坏了?”
那少年原本以为龚都是为自己说话而来,但没有想到龚都居然上来就开口斥责自己,心中虽有些绝望,但还是张口意欲辩解。
龚都冷哼一声说道:“休要多言,既然没有钱财另寻它法就是,男子汉立世,岂能事事都畏畏缩缩?”
随即,龚都满脸笑容地对张琦说道:“大人,这孩子不懂事,我该斥责地已经斥责了,还请大人给某家老爷一个薄面,放了这爷孙两人。”
说完,龚都极其隐秘地将手中的钱财塞进张琦的手中。
张琦手中一掂量,脸上露出喜色,笑着说道:“这位兄长哪里的话,人命要紧,些许财物原本不要也罢,只是某怕坏了张大人的规矩就不好了,如今兄长既然为他们二人求情,想必这二人情况也应属实,某自当放行,否则恐怕坏了大人的名声。”
说完之后,张琦一摆手,身后的人便让开了。
那少年看了一眼龚都之后,便带着老人离去。
而那少年和那老儿离去后,张琦笑着说道:“兄长这是准备去哪?”
龚都笑了一下说道:“某奉老爷之命,护送公子前往颍川求学?”
张琦听见龚都的话一愣,随即问道:“可是要前往颍川书院求学?”
龚都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
张琦心中原本有的半分轻视也收敛不少。
如果说之前对于龚都此人的敬重只不过是因为龚都给了他些许钱财,逢场作戏,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能够去颍川书院求学?那证明这家子恐怕来头不小。
想到这里,张琦急忙问道:“不知兄长家中老爷是何人?”
龚都笑着说道:“某家老爷是泠道胡公。”
那张琦一听,急忙笑道:“原来是胡老先生,却是某失敬了。”
龚都笑了一下说道:“无妨,此番路过这宛城,我家公子还奉老爷之命拜访一下黄汉升叔父,还请张校尉引荐一下。”
张琦一听这胡家公子要拜访黄忠,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这位兄长,你有所不知,这黄忠早已离开宛城,回老家去了。”
龚都虽然早就想到黄忠可能离开宛城,但听见这消息的时候还是不由一愣,随即问道:“不知道汉升家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