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周围黑沉沉的,夜幕遮天盖地地落下来。肆停歌悄悄捅破窗纸,趁门外的两个守卫不备,将两块石子通过窗户破口扔到屋外不同的角落。“啪嗒”“啪嗒”两声,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清脆。
“什么人!”守卫们立刻戒备起来,其中一个对着另外两个屋子外的守卫说,“三个人一路,有事放信号弹!”说罢,已不见了人影。如此井然有序,倒不像是一般的府邸守卫。
人走尽后,三个屋门不约而同的被打开,随后窜出三道纤细的身影。
看见肆停歌,石宁立马窜上去抱住她的手臂,哆哆嗦嗦地开口道:“现在逃出去,安全吗?”
肆停歌轻拍她的手背,以表安慰。
夜太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天上的星斗全都没入黑漆漆的天幕,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
柒绝笑朝她们招手,三个人一路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她抖了抖门锁,眼珠一转,慌忙冲着另外两人喊道:“不好!快回去!”
几乎是同时,前厅走廊上亮起一片火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叫喊声:“快!快点!抓住她们!别让她们逃了!”
“是张婆婆!”石宁慌乱地开口。
“怎么会……”柒绝笑失神,喃喃自语。
“什么‘怎么会’!”肆停歌用力地跺跺脚,随意从草丛中捡起三根树枝,递给她们,起身后,一群人已经团团围住了她们,她喊道,“老子待不下去了!不管了!老子拼了!”说罢,就这么拿着一根树枝,冲进人群,两三下打倒两个侍卫。
石宁思量了片刻,眼看肆停歌不敌,快要落败,她也连忙持着树枝上前帮忙。
这边柒绝笑干站在原地,因她不会武功,上前只会添乱,只好看着她们打斗。忽然听见耳边有人低喝一声,她慌忙向后弯腰翻了个跟头,堪堪躲过张婆婆一剑,却不料眼前一花,脚步错乱开来,摔倒在地上,竟是先前左脚骨折还未痊愈又扭伤导致。回过神来,眼前剑光一闪,她大声尖叫:“猪四!说好要永远保护我的!”
肆停歌听见声音,快步跑到她身边,为她挡下一剑,手中的树枝也被砍断,只好赤手空拳和张婆婆搏斗起来。同时,柒绝笑翻身一滚,远离了张婆婆。
却因肆停歌忽然离开,石宁挡不住众多侍卫,右臂被剑划伤。柒绝笑顾不得脚伤,一瘸一拐地慢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往东跑,是青楼,找人来救我们。”然后用力一推,石宁踉跄一步,离开了人群。
她捂着受伤的右臂,看着相识不过两日,却为她殊死搏斗的两个姑娘,眼眶忽然一热,最终转身,不管不顾地往东边跑去,没有注意到跟着她离开的两名侍卫。
再说卫璟,被彭骁竹生拉硬拽地进了风月楼,听着耳边女子的娇笑声和鄙俗不堪的言语,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衣裳,感觉胸口闷闷的。彭骁竹却自得其乐,左手右手各拥着一个,面前还有一位倒酒的,好不快活。
“阿竹,你……”
“砰”!重物倒地的声音打断了卫璟想要说出的话,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受伤严重的女子,紧接着窜出两名侍卫,手上各拿着一把沾血的剑。
“怎么回事?”见到这副情景,彭骁竹好事的性子立刻被激起,也不管惊叫着四处乱窜的青楼女子,走到受伤的女孩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道,“还活着。”
卫璟已经解决掉那两个侍卫,蹲下身,毫不怜香惜玉地按住女孩的人中。
“咳……咳咳……”石宁猛地睁眼,看着面前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也没有时间多想是好人还是坏人,抓住他们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后院……救救、姐、姐姐们……求求你们……救……”话未完,再度昏迷过去。
卫璟和彭骁竹相视一眼,站起身,吩咐人照顾好石宁,齐齐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