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怪成灾,左都告急。
胡涂追击三百里,为了猎杀同门口中,危险的笑面鬼。
现在胡涂嗅得到危险的气息,不出所料,河滩上面,有水怪潜行的踪迹;不远处的密林,发现剩下的封魂细索,寥寥几根就精巧得如同牢笼,只剩下一地血泊,原本在这牢笼中的又一个异兽,被那笑面鬼娴熟地杀掉带走了。
胡涂提提降魔杵,屠魔的血统开始沸腾,这会是一个危险的对手,越来越近了,但是接下来......
几道闪现的身影,将胡涂困在中间,定睛一看,寻常方观的弟子,穿着深黑劲装,拿着普通兵器,全是满脸惶恐与愤怒,显然他们也刚刚发现这临时布置的杀局与刚刚完成的杀戮。
“这是我们地方的守护神兽,被你杀了?”那几个弟子一面紧紧盯着胡涂,一面检查血泊上遗留的痕迹。
“不是我,我是专程追击近来一路逼近左都的笑面鬼而来,这必然也是它信手所为。”胡涂连忙撇清。
“旁边还有火堆痕迹,但是并没有用上。”弟子又有了新发现。
火堆?难不成是祭祀?几名弟子一脸疑云,为首的还是懂点见面的规矩,上前作个揖,说:“我们是守望这伏脉丘的灰线观里草舍尊长的方生,常年在这荒山野岭,不懂外面规矩,愿师兄见谅。”
胡涂见自己摆脱了嫌疑,省得麻烦,也变松了口气,“我们还需协力捉拿那笑面鬼,何必客气。我是深门胡涂,请多指教。”
“好。老二老三,陪师兄走,其余人——”为首的俯身观察血迹,随后几道身影跟随他起跳,隐没在黑暗中。
“你们那守护兽什么来头?”胡涂问身边协助顺便监视自己的两个柔弱方士,他俩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模样。
两个小弟摇头,“我们被招来的时候就是草舍尊长领着两位守护兽镇守一方的,没想到刚出来一会就被斩杀了。要是师傅知道,想必会疯的。”
胡涂凝眉,方师从寻常人家找子弟,讲究个望骨,挑出来血统精良的,才能强大到屠魔降妖,育成大器,眼前两人还算是好苗子,但是满满的烟火气息,行为不端,看来那方观也有问题,眼前更大的问题在于笑面鬼就是路过就信手杀戮,必须迅速捉拿!
但是笑面鬼显然是天生的狩猎者,而不是猎物,它离开时简直是出于本能而抹平携带异兽离开时的痕迹。胡涂蘸血半凉,仰头望气,寻找大致方位,问道:“这叫什么来着?我总犯糊涂,记不住。”
“这叫伏脉丘。”
“哦,走!”
一声急令,三人遁踪。
夜幕降临。
两个弟子生怕这位师兄借机逃跑,可是现在连跟上步伐都费劲,胡涂刚要上山,却又停在山下。
因为打斗呼救之声,在古道内激荡。
胡涂顿足凝视,后面赶上的弟子好不容易追上,抬头一看,吓得差点跑掉。
歪脖的树上立着只怪物,它有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一双灯笼似的猩红眼睛,不过只是在观望,另一只怪物振翅浮空,跃跃欲试。
是猖獗一时的蛾人,挡道截命。
“滚,滚,滚!”马车已经残败,一主一仆正在竭力防御,地上还横着一具已经干瘪的尸体,暗蓝夜色中看不清模样,主子手里一把长矛,挥舞抵御,那奴仆手里面一把十字弩,虚张声势。
天上的蛾人飞舞起来行踪诡谲,每一次摇摇晃晃,若及实离,下面的猎物根本无法真正的反击,蛾人那藏在巨大羽翼中的短粗的手臂里卷着非常短的利刃,虹吸状的口器一次次收缩舒展,一次次诡异的躲闪后,发动进攻,每一击必中穴道,每一口必探入脉络,能够一击毙命,偏要慢慢虐杀。
两个猎物已经伤痕累累,斗志将尽。
胡涂一声大喝,冲了过去,浮空的那个蛾人用力向后一扇,避开胡涂手心那股霹雳,一道弧线滑了过去,胡涂口中念咒兵刃挥舞间,月牙状的火焰挡住蛾人去路,逼它逃不出战圈。
而那一直静立的蛾人腾起,一双翅膀像是锋利斧刃,从后面暴起两股杀气,胡涂仓皇躲闪,随后召唤两个伏脉丘的弟子:“快来斩妖啊!”
但是这两个方士实在道行单薄,硬着头皮往前两步,那双蛾人朝他俩翩跹而去,只是一个照面,就踉跄倒地,但是胡涂暗自庆幸他俩保命就不错了。
顾不上猪一样的战友了,胡涂使出绝技,灵犀借力,瞬间背后多了双超长的螃蟹钳子,出其不意把冲过来的蛾人攥住,摁在地上,抡起轻如鸿毛的降魔杵,重如泰山似的砸下去,一时粉碎;惊得另一只蛾人慌忙逃脱。
主仆俩惊魂未定,看着杀气腾腾的壮汉走来,吓得抱成一团。
“我是好人啊,”胡涂解释,但是主仆俩缩得更紧,简直成了个球,
“哦,”胡涂想想,把背后那双怪臂念咒缩了回去,“没事了,我这是方士的法象,保卫你们黎民用的。”?
主仆俩可算安静些。
胡涂又问:“两位从哪来,到哪去?”
“我叫骄鬓,怂州大户家里的长子,奉命监礼矿镇,途经此地,没想到如此险恶......”帝国的人大都黑发黑眼,而他生来骄傲的金红鬓角却沾满汗水,压得服服贴贴,就算在夜色中也分外抢眼,眼睛里面闪着怯懦。
“没请个镖师什么的吗?”宗教算是文化起源之一,所以帝国中,文人要学论道,武士要练屠术,都离不开方道。所以天资不够的,当不了方士,出去参加秋试当个文官,或者开家镖局,都是不错的选择。
“在那呢。”那仆人颤颤巍巍指着地上瘪尸。
胡涂默然。
良久才说:“怪不得那镖师,现在蛾人大规模复苏,肆意骚扰,就算是寻常方士也无济于事,就连左都都已经告急,邀天下方士前去,共同商议对策。”
“那有管我这无名小吏何事?我就想平平安安走马上任。”那主人苦笑,那仆人忙着打点行头。“敢问方师可否同行?香火钱少不了的。”
这小小主人话里的意思是希望胡涂送他到目的地,但是他凡夫俗子的肉眼,实在低估了胡涂的身价。
“不必了,我还要去猎鬼,”胡涂说着,转向后面两个晕头转向地蹭了过来
的弟子,“你们自己守卫的地域,怎么成了这样子?鬼进来了杀了神兽都不知道,蛾人来了为非作歹,还是束手无措?”
“方圆三十里,哪里看的过来?”
“倒也是。不知道这些半人半蛾的怪物跟那鬼魅是否勾结一处。”
正说着,山道深处放起礼花来,夜幕笼罩中显得分外清晰美丽,而那笑面鬼明明就在山上。
“大胆鬼魅!”胡涂气的暴跳如雷,“竟敢如此猖獗!我一定要替天行道!我看你们还是不必跟着我了,我要是想逃,你俩根本拦不住,带着你俩,反倒是累赘,现在倒不如护送这先生出了你们这伏脉丘,也算积点德行。”
二人惭愧,被胡涂打发走;那主仆俩,千万不舍,还是趁天未黑透,抓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蛾人是这土地曾经的霸主,被始祖封印,千年沉寂,俨然苏醒,它们如同鬼魅般起舞,携带着陌生兵刃,组织模糊然而有方,战术不明而有强悍,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方士体质优异到惊人,胡涂已经接连追赶笑面鬼三天三夜,现在人不歇脚,疾行山道中,恨不得把那鬼怪粉身碎骨。
但是他刚一转弯,就碰到锣鼓喧啸的山民把自己拥住,说什么三害已除其二,又有贵客来到,邀这穿着麻裳,头顶鱼头铁冠的方士共同赴宴,刚到村口便见到一只斑斓大虎吊在高处,没有方术痕迹,完全凭铁索所勒与短刀斩杀,显然是那笑面鬼的手法,偏偏用的是方家屠魔的手法,却可能比大多数方士还娴熟。
这里是诡谲界,妖魔纵横,亡魂不得轮回也会沦落为鬼,厉害的老祖宗从神那里继承了方道,具备了斩杀邪魅,守卫天下的实力,所以一代又一代的方士,当然以捍卫黎民为己任,自强不息。
本来人界与妖域已经划分好界限,互不相犯,但是还是有没良心的方士为了私欲跑到妖域去倒卖珍奇,还是有异兽恶鬼藏在人界为非作歹。而笑面鬼这样的更严重,妖魔鬼怪之间在人界的乡野城镇中就互相碾轧,殃及的自然是黎民百姓,罪不可恕。
然而现在山村中张灯结彩,黎民大摆宴席,如同新年一般狂欢。
知道是鬼,还要请自己这方士前来,难不成有何难言之隐?
一群山民要为鬼庆贺,究竟是何等的魅惑?
那击杀大虎的角色端坐在席中央,俨然是个孩子。
那白衣少年略显单薄,眉开眼笑中英气微露,见自己走来起身做个诺,“师叔好!小生傲独,师出狄鸾山长门。”
胡涂本来袖间已经藏好捉鬼的法器,没想到这笑面鬼是如此模样,想必是用了障眼法或者披了人皮的鬼魅,既然都要在山民面前逢场作戏,也就一摆手,“谁是你师叔,我才二十四。”
“比我大十岁呢。”傲独抬眼瞄他满是胡碴,伤痕与皱纹具备的赤红色脸庞,吐了下舌头,返身回座,“来,一起吃吧,咱们的庆功宴,怪饿的。”
胡涂悄然掏出方士必备的照妖铜镜,看到的依旧是个白衣少年,随后望气,发现他没有气旋。人都有真气,不过只有方士作法,气自旋来,运转的是真气,转化而成的是法力,凡是方士,体内定有气旋的,修为如胡涂,一眼就能辨认出个大概的,况且胡涂绝对不相信眼前孩童模样的人能够控制气旋到觉察不到的。
“你的骨桠呢?”胡涂问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凡是弟子被师尊领入法门,便会取骨桠赐之,当方生第一次运作气旋的时候,就会生长出第一片奇叶,随着修行深厚,开花结果,开出万众瞩目的风华。
“没带啊,怪麻烦的。”眼前的孩子轻描淡写,吃得满嘴油光。
“你梦里面的灵犀与心刃是什么样子?”
傲独不语,自顾自地吃着。
“你到底是谁?”胡涂低声问,下座觥筹交错,喜气洋洋。
“师叔你可真煞风景啊,我确实是个方士,在路上遇到几个流氓方士为非作歹小加警戒,没想到我反倒被传成鬼怪了,狄鸾山朱砂方家的关门弟子,就是我,虽然下山以来名望未响亮,但是您也不至于追着我不放吧?”
胡涂悄无声息的将五彩绳绑在傲独手腕,这样鬼魂就无法脱壳,傲独还在吞咽,看起来像个饿鬼,嘴角还带着笑,一面应酬着山民的进酒,一面用密语的方式,不张嘴,无表现,与胡涂凭借精神力量,借心交流,“你知道这山顶的周处堡,村民诅咒的此地三害,都是什么?”
“不知。”
“山上的兽、水里的娃、方观里的主。”
“什么意思?”
“这伏脉丘的守望者草舍老贼,就是个监守自盗的恶人,狼狈为奸,养着两个妖怪,口口声声说是神兽,实际上放养在外面,生吞活人。那一众师徒,逼走了官吏,强取豪夺,烧杀XX,压根没有好东西。不信的话,黎民怎能如此兴高采烈?”
“我先收了你!”
“好,请你现在就拉我出去。”
“为何?”
“方士的警敏知觉没告诉你,草舍老贼已经领着全部爪牙杀上山来了吗?就算咱俩能脱逃,他们看到山民如此兴高采烈,定会屠村。倒不如你现在就把我当成罪人押出去。”傲独笑眯眯地领着全村人一起向师叔敬酒,胡涂心惊,完全看不出他如此的缜密心机,还有接下来面对山雨欲来的镇定自若。
胡涂一碗酒下肚,顾不上真假,一把将他抓离座位,向外走去,村民见两位除魔师往外去,也挽留不住,任这对师傅叔侄扬长而去。
他俩在外面大步流星,大风中放开了讲话,“你一个人徒手杀了那巨兽?”
“是啊。”
“但你没有气旋,没气旋也便没法力,没法力使不得术法,术法都不会算什么方士,还师出狄鸾,我看你是荒野的鬼吧?”
“师叔,话不能这么讲,气旋虽然重要,但方术博大精深,除了法力,我们还有钢筋铁骨与来自造化的智慧,可以炼丹炼制兵刃,观星观风水什么的。就算近身搏击,也足够杀掉那怪物了。”
傲独拽着胡涂,一把摘下大虎,藏到井中,又撒了祛味的符酒,接着催着胡涂扯着自己往前走,弄得好像是胡涂被鬼抓了一样。
迎面撞上了三个弟子,又是那大弟子在前,“这就是您抓到的那鬼怪?”
“没错,”胡涂本来就口拙,如今更是语塞,怎么说,自己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滥杀无辜所以被不明身份的这貌似柔弱的孩子揪出来了?
“后面的村子,为这天师抓到我办了庆功宴,现在这天师又要把我就地正法。”傲独接着大弟子的话,态度软绵绵的,像个病鬼;眼角却剜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观测有多少弟子正在潜藏,正在前来。
胡涂刚震撼于灰线观有如此多弟子,拴在二人腕上的彩绳已断,傲独凌厉箭步,短刀出手,削断那大弟子右手边的弟子半个脖颈,随后彻底拧下来,大弟子慌了阵脚,匹敌不得经验丰富的笑面鬼,那短兵被灌满雷电咒,暴击在他面门上,一命呜呼,傲独趁他们慌乱,拎着首级就逃了,两个同辈中修为最高者就这么没了命,众弟子惊愕之余,开始围堵。
完全是鬼魅的行踪,疾速残绝;那些弟子的松散拦截完全无效,眼睁睁看傲独隐遁夜色中,胡涂等人只得拼命追赶。
傲独压根不走山路,完全在悬崖峭壁间诡异跳闪,那些弟子叫苦不迭,越甩越远。胡涂远远看到山涧一旁有厉害光辉闪现,应该是那草舍方师到了,不过随后好像喷出来个璀璨火花,斗法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他到了,傲独嘴角一咧,管眼前是方仙狂魔,有哥哥保护自己就好了。
直到傲独一路飞奔到大河旁边,停下来休息,回头望着唯一抵达的胡涂吐舌俏笑。
胡涂看着傲独背后水花暴起,把傲独拖了下去,自己都来不及警告,是来时就见到踪迹的河怪,突袭了岸边的他。
事发突然,傲独入水,勉强挣扎,愈陷愈深,扑棱起凌乱巨浪。胡涂慌了,无论是人是鬼,还是要救上来再说,可是等自己抢到岸边,发现傲独已经筋疲力尽地逃出虎口,爬了上来,接连往岸上爬了好长距离,生怕被再次拖回河里去,他疲惫却骄傲,“我说我是方士吧?练过逃生术的!”
胡涂这把怒了,说:“一切都因你而起,就算修炼之人,信手杀人也不可以!嗜血如命,身手残绝,你就是个鬼!”
“他们明明就该死!”傲独带着笑的眼里面带着杀气。
胡涂趁傲独受伤又倦怠,用对付妖魔的手段,抵着他要害,令他动弹不得,掏出索命链,将他五花大绑......
?
“师叔,你可以吊我,但你为什么用束魔的手法绑我,这是对我们伟大方士身份的践踏……”
夜深,少年吊于河上,大叔持连弩,攥符篆,藏于岸边。
“叔,咱俩商量个事。”
“嗯?”
“刚才我还看到哥哥火光,想必那观里的老贼已经没命了,当然不怕那些毛贼来算账,你如今把我吊在这,我量你也是为了为民除害,不与你计较。但杀掉这水娃之后,你得领我上左都,要不然我纠集来天下长门,不管你什么背景,杀你个片甲不留。”
“为什么要我带你上左都?”
“因为我本来是跟哥哥一起下山,结果由于贪玩走丢了,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哥哥刚才救了我,现在看我跟你这面善的叔叔在一起,应该就放心先走了,所以,你呀,要对我负责。”傲独被吊着,不显气短,而且威严冲天,怕惊扰了水娃,嘴上服了个软,敷衍着说:“行行行,我也是看你有杀鬼的本事,还不会因为气旋吓跑水娃,所以挂在那,消停点,行吧?”
“这还差不多。”
“你那个哥哥那么厉害?确定他瞬间击杀了那老贼?”人越老越精,修为越深,当然不可能轻易败绩,何况瞬杀?
“当然,那火光绝对是哥哥的,他都出手了,能有活路?”
“你俩手段倒是都挺狠的。”
“我们看道理可比你清楚,绝不会滥杀无辜,至于对于反派,为什么要心慈手软?”
“那他怎么不管好你?”因为我总迷迷糊糊,哥哥又忙得很,当然不能总看着我,不要怀疑我俩的亲情,我们可是相依为命活过来的!“
“你上左都干什么?”
“哥哥让我去参加秋试,当个官爵,我的目的是去找娃娃亲的。”
“娃娃亲?俩鬼吗,冥婚不成?”听来好笑,胡涂现在也不敢判定面前是人是鬼,虽然有些好感,但是不敢掉以轻心。
傲独昏昏而睡,胡涂不敢打盹。
水波荡漾,冥冥中一张巨大的怪脸出现在水底,没有眼睑的空洞瞳孔,贪婪仰视,它头顶有天生的水盆,装的是淤积的阴毒,人形的躯体肌肉虬结长满鳞片,只需一跃而起,如同鳄鱼一般旋转着撕咬,便是精铁铠甲也能撕咬下一块。
傲独只是假睡,暗中反手解开束缚得住魔怪的死扣,在水娃飞跃而起的一瞬间,坠了下去,水娃还张着血盆大口便被傲独用双腿双膝死死卡住,像是记忆中无数次的噩梦般残酷训练所传授的,拧腰,逆着水娃飞旋而起的方向,绞动。
水娃长蛇般的脖颈节节迸裂声响清脆,傲独口中念咒的喝声与水娃嗓间的惨叫声交织一处。傲独短刀在手,凌空之中每一式都凶狠肃杀;而水娃利爪挥舞每一划都是鲜血四溅,强劲尾巴每一击都是皮开肉绽。
胡涂彻底看傻了,傲独那招式绝对是仙山中的绝学,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将傲独像鬼怪一样吊起来是正确的,而那少年假装被自己擒住然后行动分明是一种示威与嘲弄,但其实傲独什么杂念都没有,他觉得自己主动被钓,能杀鬼就好。
“交给你!”
傲独悬空着甩起那怪物,朝胡涂方向悬空死命一脚踹飞它,自己则摔入河中。水娃终非善类,脖颈断了大半,苍白浮肿,更加愤怒,依旧冲向褪去隐形伪装的胡涂,糊涂手心闪电乍起,把水娃打落在地。
连发三弩,一穿脑,二钉足,三中心与椎。
傲独从河里爬出来,湿淋淋的开眉笑眼。
胡涂扶起他。
“接下来去哪?”
“回老乡那把庆功宴吃完吧,一天除了三害,说不定能加点菜呢。”傲独经过一番恶斗,水娃利爪划得他血迹斑斑,面上依旧眉开眼笑,看的胡涂心生愧疚,就算真是鬼,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