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千年前的手段是否好使了,我甚至不知道镇守此方的是否是当年的笨熊神奴一族了。海羽平静地说。
他们轻轻松松越过平常方士也要跋涉许久才能到达的远方,遥望村落,海羽和舜相视而笑。
按照传统意义来讲,应该有叛徒或者异族悄然无声地侵占了这片领土——外来者发现了那个秘密后,与外来势力殊死搏斗,最终帮助土著居民夺回了权力,或者导致藏了太多坏蛋的冰山塌陷,终究在脑洞中——崩塌才是冰山永恒的结局。
但这些终归是舜的脑洞,但现实是这里与千年以前相比较,毫无变化,这一点让海羽深深折服了,千年了,除了他这种为了宿命苦苦挣扎的人还残喘着,这世界早就已经沧海桑田。
千年的古老长流于此,村落还是依附着冰山冻土的村落,他们衣着穿戴皆如往昔,尘世喧嚣在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还有老得只能喘息的长者向海羽微笑致意,人丁依旧稀疏,但是模样并没有改变,时光从这里逃离,甚至那位族长还是当年时的小孩子,甚至还记着海羽当年的名字。
这里的守卫者——寒舞,那些银装素裹的铁甲战士,默默在高空瞭望。
他们守卫了这里一千年。
一个年轻些的长老将两位贵客请入主洞中。
“神奴的生活,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愉快,入侵者携带着各种疟疾与瘟疫,而且千年前的东西不代表比现在强任何,何况我们早已经落伍,这里比你们想象中脆弱,我们也不过是尽力维系这里。”那位长老开门见山,舜看着他那结着冰的白毛,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露出兔耳朵以示友好,何况当初自己的先人也是神奴,同道中人。
“那怎样才能永远的捍卫这里呢?”舜还是很好奇。
“在湖底冰下的预言是说,等圣主降临。”
“圣主,传说中拯救一切的圣主?”
“我们在等,一直在等。”
“千年前的黑云压城逃出,已经为害人间。”海羽也开门见山。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做?”
“我所要强调的是,谁放出的它,你们这里应当有所记录,有所作为。”
“好吧,我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帮你,首先有极其危险的角色一直在附近,我们甚至是他的猎物,其次,有一位很久以前远道而来的智者,他一直生活在我们的迷宫中,帮助我们维系着这里,如果你们去找他,那么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前提是你们能见到他。”
“那就请吧,带我们进入迷宫。”
冰川坚硬,但是旁边还有冻僵的山,到底是可以供土著挖洞生活,而智者将自己装入迷宫中。
舜和海羽进了洞口,也便坦荡前行,墙壁与地面都是混杂着冻土的冰,却也晶莹纯净,重重倒映着二人的矫健身影,两人一个放出兔子家制造的小巧玲珑的金龟子傀儡,放到地上,也便自行探路,另一人取一根羽毛,抛在地上,那根羽毛落地成活,钻走游动。
舜空洞地笑了,“你哪里有那么多羽毛?”
“我是羽人的血统,”海羽撩开华裳,精壮健美的周身肌肉外,覆盖着漂亮华丽的白羽。
羽人。类似于传说中比蛾人还要久远的种族,那概念都已经模糊了。
两人又恢复了肃静,急速前行,没有地图,他们完全要靠自己的能力,搜集情报与追寻目标与算得上是方士的基础能力,但是他们两个严格意义上来讲,都不是方士。
“海羽?”
“嗯?”
“我看你的招数不像是方士。”
“你不也不是。”
“请问你们羽人来自哪里?”
“很遥远的地方。”
两人停止说话,倒不是普通路障,不然他们挥手间顺利就可以通过,而是因为面前从狭窄忽然变得敞亮,一个巨大的冰场。
似乎无边的空旷,舜好奇地踏到上面,感觉到地下的矩阵将自己的妖力压制住了,只剩下了久经磨练的矫健身手,而太过光滑的地面把最后的矫健也给吃掉了。
刚想转身回去,听到刚才经过的通道侧壁窸窸窣窣的响声,海羽从阴影中高高跳到冰场上,躲开了来袭者的进攻,随后直挺挺地坠落在冰面上,是地上强大的引力,简直是神来了也会变成纸片。
舜看清来袭者的模样,长得非常典型的妖精,尖耳厚额,奇嘴怪眼,他们身材小巧,踏着滑板,手里两柄铁杆,一瞬间包抄拧走了海羽,刚才明明还想神祇一样华贵潇洒神秘优雅的角色,就这么被给拖走了?舜感到不可思议,感觉到全世界深深的恶意。
她自己倒是奋力抗争,直到身上挂满了厚厚一层妖怪,勉强蹭到很远处,顺着冰场的斜坡滑了下去,一路艰难险阻将全部妖精砸了下去,当然自己也浑身伤痕,当重新从摩擦力还算好的地上挣扎起来,她已经完全失去联系。
一瞬间的混乱与惊恐导致长期的心神不定,头晕眼花,还有不知名的小妖精不要脸地往前冲,舜一肚子的怨气,使劲妖术把他们打的四仰八叉——妖精何苦为难妖精!
舜四仰八叉地躺在安稳处,原本就是陪海羽来的,转眼就剩自己一个了,线索都中断了,她需要静一静,她现在需要弄清楚自己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舜翻过来被自己打趴下的一只小妖,究竟是别人的领地,自己也是高素质特使,所以点到为止,要是伶仃那种后生来,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舜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奴才还有奴才呢!
冰妖,原本属于地精,却偏偏一整个部族被作为神奴的熊族给全部降服了,到底成了忠心仆从了,没什么智慧,就是纯粹的进攻了。
帝国最强的秘使被最廉价的小妖精袭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