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眉头一竖,又要开打,却忽闻孙飞扬道:“王老板,猴儿没错,错得是在下,我不该轻视他的决心和孝心。”之后对着猴儿微微躬身继续道:“你的仇人是蛮夷,入武道却是在走弯路,你要明白就算武道【封王】的强者也不可能以一人之躯对抗举国之力。”
猴儿心想:刚才飞扬公子难道是在试探我?此念一起,脸上一喜,当即道:“公子我刚刚太失礼了,真是太对不起。还请公子为我指条明路。”
孙飞扬却不答,问道:“你今年多大?谈吐可不像一般庶民子弟。”
猴儿抿了抿嘴道:“我今年和公子一样都是十五岁,我爹以前是秀才,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识字了。”说完,他又流出了眼泪,显是想自己的父母了。
孙飞扬暗叹一气,相比这猴儿,自己幸福多了。接下来,孙飞扬说了一句也他自己事后都不敢相信的话,道:“一会我要去知返林,你可愿意与我同往?”
猴儿听到知返林脸色一变,但随即眼神变得无比坚毅,道:“愿意。”
本来孙飞扬愿意收下猴儿,王老板自然欢喜万分,可是那知返林的凶险他在清楚不过,顿时满脸愁容道:“飞扬公子,猴儿可否在此等候你,那知返林可是他这等凡夫俗子能进的?我弟弟就这么点血脉了。”
孙飞扬还没有说话,猴儿却截断了王老板的话道:“叔父,你就让我去吧!”
王老板想起猴儿刚来自己这里的时候,他可是整天吵着去找蛮夷人报仇,若不是对他说了自己认识一个武道高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那时你可拜他为师,学得一身本事再去报仇。
猴儿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却不傻,这个提议无疑比去报仇死在半路上,或被仇人斩草除根的好。
王老板知道自己劝不住猴儿,当即对着孙飞扬深深一躬,道:“飞扬公子请多多照顾我这侄儿啊。”
孙飞扬道:“王老板放心,我既然让他与我同行,便会对他的安全负责。”
现在唯一让王老板庆幸的是还好这孙飞扬武功修为已达【拜将】,虽然难以置信,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孙飞扬道:“猴儿,你去收拾一下。”猴儿刚说了一个“是”孙飞扬又补充道:“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一旦离开这,在见你叔父就不知何年何月了,也许根本就不会再见。”
王老板听得身体一颤,他膝下无子,配偶在一年前病死,本来心智日渐消沉,直到一个月前猴儿到来,才让他有了一丝无人父的感觉,况且他还是自己亲弟弟儿子,他从心底希望猴儿能陪伴自己到终老。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是强求就能改变的。
王老板摆了摆手道:“猴儿,你去吧。”
猴儿想说什么,但最终低头走进来后堂。
“唉!”王掌柜摇头叹息,忽觉此举太过失礼,赶紧道:“飞扬公子这边请。”
孙飞扬对着几步外的爷孙俩拱手道:“多有叨扰。”之后与王掌柜在另一桌坐下。
王老板瞧着那爷孙一眼,道:“那二位是?”
孙飞扬道:“适才被那魑魅魍三鬼占了桌位,多亏那对爷孙收留了我。”
王老板道:“也就是飞扬公子这般气度,要是旁人有你这一身本领,定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然后送交官府领悬赏去了。”
孙飞扬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们虽恶,但你我若捉了他们并也未必是行善!”
王老板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若惩奸除恶不是行善那什么才算?他知道孙飞扬经常口出古怪道理,实在不符他的年纪,多说无益干脆转移话题,道:“不谈这些,飞扬公子,这次入林打算入林多深?我记得上一次你是入林三百里,猎得九色仙鹿,拖你的福我可是大赚一笔啊,一直想分你五成,可惜你却迟迟不来,你等着……”
孙飞扬举手道:“不必,我已将那鹿卖你,至于王老板卖出几何那你的事与我无关。”
一般来说,在知返林猎得宝物的人,都会选择去大些县城出售,以保证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可是孙飞扬每次却都是以极低的价格这王老板,王老板也是厚道人也问过原因,得到的回答却只是三个字:“太麻烦。”
孙飞扬又道:“这次我进林原本打算两日便回,但现在只怕要多耽搁几日,烦劳王掌柜替我准备五日的干粮和这些东西。”说话的同时,把一张列得慢慢的名目字条交给王掌柜。
王掌柜看一眼,却没发现有什么难办的地方,道:“飞扬公子何时动身?”
孙飞扬道:“干粮与名目上的东西置办周全之时。”
王掌柜立刻起身,道:“飞扬公子稍待,我这便去准备。”若是寻常的工具,王掌柜这里的存活多的是,可是孙飞扬要的工具却和他的道理有些古怪,比如,他会要磨成粉的辣椒面,掏空的竹竿,弯折的铁钉等等,而这些只能临时去制作。
孙飞扬道:“有劳了。”目送王掌柜进了后堂,孙飞扬端起面前一杯白开水正待饮下,忽听身后传来疾风,仿佛是什么极厉害的暗器,只是……
孙飞扬不闪不躲,将杯茶饮尽,已经一撇拂过耳畔的暗器,不禁神色一凛,那尽是一根发丝!只见那发丝如光线一般打在了客栈的木柱上,但与光线会停留在物体表面不同,这根发丝竟无声无息的穿透木柱,又穿透墙体飞向了屋外!
这时声后传来驼背老人急促的声音,道:“了不起,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更难得是还能如此稳重谦卑。”
孙飞扬快速在脑海中寻找武道人士的名字,但并没找到相关的名字,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这驼背老人的武功修为远胜自己!
驼背老人又道:“刚刚是小试公子,接下来请接这招。”他的话刚说完,孙飞扬就感觉客栈里的气温骤降,耳畔不断传来“喀喀喀”声,空气中竟慢慢凝结出二三十支冒着白气的冰箭,未等孙飞扬转身,所有冰箭齐发而至。
孙飞扬未想到此人说话行事如此雷厉风行,若非第一次攻击让他有了防备,否则必将受到重创。
一掌震飞桌上的竹筒,里面竹筷竟有序排序成一个圆,下一刻迎向那些冰箭而去。
“喀喀喀……蹦蹦蹦……”
一通乱响,破碎的冰箭和折断的竹筷堆在两者的中间。
孙飞扬身形一动,与那驼背老人拉开距离,道:“前辈请住手!”只是说完他便觉得自己的话很多余。因为那老人不仅没有攻上来,而且跪叩在地上。
坐在同桌的俊少年连忙跑他的身旁,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清脆动听,听得人如沐春风。
驼背老人道:“我已无力在保护你了。”
俊少年一惊道:“若你都无法保护我,那么天下还有谁能保护我?”俊少年灵眸一转,看向孙飞扬道:“难不成,你要把我托付给他?”
驼背老人不再理他看着孙飞扬道:“公子可否也带上他与你同行?”
孙飞扬不明情况,不敢贸然接近,但见一位老者跪拜在自己面前实在不妥,立刻道:“老前辈此举太过有失身份,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驼背老人道:“若我还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做出如此荒诞的事!请公子务必答应。”
孙飞扬道:“前辈刚刚应该听得很清楚,我要即可进入知返林,难不成你要我带着他入林?”
驼背老人道:“正是!”
孙飞扬道:“理由呢?”
驼背老人豁然抬头道:“他乃当今仁宗皇帝的长子,大晋的兖(yǎn)太子,未来的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