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真的太固执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夜,你快点醒过来啊,夜,告诉我,我这么忍辱偷生是不是毫无价值,是不是根本不值得同情,是不是……”望着夜的方向,我却看不清夜的身体,有些朦胧的水汽遮盖了我的眼睛,我想我不是真的哭了……
每每夜里,我都会偷偷溜出来看夜,我知道无论我在与不在,夜都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睡着,但是我就是想要陪在他的身旁,担心他突然醒来会恐惧,担心他找不到我会害怕,甚至担心他忘记了自己……但是我宁愿他忘记了自己。
“亥时已过,为什么夜他还不醒呢?”
“许是着冰窖过于寒冷,夜公子怕是身子虚弱,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如此寒气,恐怕需要多些时辰方可。”
如果夜不再醒过来,我该怎么办呢?没有了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只会彻底崩溃,两年来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夜能够醒来,再喊我一声忆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别无所求,我只要你能够醒来,我就知足了。
“咳咳咳……忆儿……忆儿……”久违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如释重负。
“夜……夜,我在这在这……。”紧紧抓住夜的手,贴在脸颊上,我的夜醒了,是真的,不是梦,我使劲地用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腿。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设想了一万种问候的方式,只是没有一种可以用上,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却不争气地泪如泉涌,两年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对于我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冷……好冷。”夜一直闭着眼睛,我想他是不适应一下子的光明。
“被子,来我替你盖上……”忙将身后的被子搬来,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可是夜仍然像是冷得发颤。
“冷……忆儿我好冷……”从来没有看见过夜像现在这么的无助和让人怜惜,即使是活死人似的昏迷,仍旧是那么的坚强和霸气,可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好比是一只受伤的羔羊,恐惧无助害怕低迷,好久没有萌发的触动,我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似乎也刮着泪珠……
“大师,怎么办,夜身子冰冷?”
“阿弥陀佛,有道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夜公子的病也只有白姑娘可以医,白姑娘一定明白老衲话中之意,老衲先行告退,两位保重……”
“大师……”我正想叫住他,回头只见玄空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这个怪人,总是这么神龙见尾不见首。
夜公子的病也只有白姑娘可以医!只有白姑娘可以医!可以医!
玄空的话响在耳畔,我却有些犹豫,不是我故作清高不甘愿,而是怕我这低贱的身子弄脏了他,我根本配不上夜,夜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与众不同,在我心里简直就像一个神,我不想用我的身子玷污了他的高洁……
“夜,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脏,脏的几乎令人作呕,但是我是真的想救你,无论你是不是愿意,我都管不着了,对不起……”
颤抖地手始终解不开身上的扣子,一排排的扣子今日变得那么执拗,我不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我怕看见夜失望的眼神,我怕看见夜不屑的表情,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但是我真的好怕,怕连他也误会我。
冰窖至冷,不自觉打了个战栗,褪去最后一件薄纱,我轻轻打身后抱住夜,我感觉到夜在抖,在挣扎,可是心一横,便死死地抱住……
“忆儿,你久等了,苦了……你了,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再也不会孤独了。”
“夜……”埋在夜的臂弯里,我知道我是幸福的。
“对不起,要你这么痛苦地等候,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夜没有了武功,没有了他引以为豪的强势,但是他还是我的夜,那个守候我一辈子的男人,那个值得我一辈子守候的男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夜,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甘愿等你,即使是一辈子,只要你还活着!”眼眶总是有些湿润,夜伸手将我眼角的泪抹去。
“忆儿,我一定会珍惜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了。”
“哈欠。”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忆儿,是不是受了风寒?”夜担忧地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夜反手在我额头来回试探。
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发傻了,我好笑地看着他不语。
“是不是难受啊?”
“衣服。”我指指地上掉落的衣衫,低着头。
“什么?”夜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故意大声地问道。
“我说衣服给我拉!我很冷啊!”
“哦……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来,我给你披上,是我不好。”顺手拾起一件衣衫,将我裹好,现在差不多已是卯时,夜身子是暖了,可我却像是被吸光了热气,元气大伤,冻得只打颤。
“本来就是你不好……”我嘀嘀咕咕的笑声说着。
“你看什么呀?夜将扣子一个个系上,双眼却一直盯着我笑。
“看你啊。”
“看够了没?”我圈住他的脖子,笑着问道。
“没有。一辈子也看不够!”夜将我箍住,在我额头落下深深的吻。
“傻瓜。”
“忆儿!”
“啊……”
“我今后绝不负你,如违此誓,万箭穿心。”夜突然间很认真的说。
“需要发这么毒的誓言吗,我岂会不相信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你说。”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不知道,无论今后有多难,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我说过要守着你的,当然自己要好好地活着,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夜似乎还不清楚我的意思,但是他总会清楚的。
现实总是来得那么现实……
“你又开始不安分了?”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比我预料中的来得晚了。”我没有正视他,穿好衣服,继续美美地靠在夜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