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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当然应该谢你。因为你,我才能留在这栖仙阁中,跟那么多姐妹相识,不至于一个人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因为你,我才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有了工作,不至于使自己无事可做,当个米虫;因为你——”苏暮尘顿了一下,“我才有了一个新的家。”

红萼怔住。

在场的姐妹们也怔住了。

她说——新的家?

红萼一把抱住苏暮尘:“尘儿,你说得对,咱们这栖仙阁就是一个大家庭。在这儿的姐妹们,多是些孤儿。对于她们来说,这栖仙阁就是她们的家,一个温暖的家。我很高兴,有你到我们身边来,也很高兴你将这儿当成——家。”

“红姐姐……”苏暮尘哽住了。

在场的姐妹们有些也掉了泪。

然后,不知是谁开头,先鼓起掌,紧接着,整个后台掌声响彻。

掌声渐渐消隐,红萼松开抱住苏暮尘的手:“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没什么,红姐姐,你的怀抱真温暖。”苏暮尘笑着说。

“好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去做自个儿的事吧。”红萼下令解散。

“是。”姐妹们都散开去,一些姐妹们在离开前跑到苏暮尘面前说了句“欢迎你加入栖仙阁”,这让苏暮尘很是感动。

橙佾、黄莺两位姐姐在离开前都对她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绿倚、青舞两人则向她说了句“你过些天一定要教我们刚才那个动作”后,被橙佾和黄莺拉走了。

蓝沁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逗弄着她手中那支洞箫,转身离去。

这个蓝沁姑娘真是个不爱笑的冰美人呢。刚才大家都笑得岔气了,她也只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个紫裳妹妹仍是一脸可爱的笑,向她说了句“苏姐姐,哦,我应该叫你月姐姐了。真高兴你也能在栖仙阁中表演,祝你晚上演出成功”后,被一个稍大些的姑娘叫走了。

而后,红萼将苏暮尘领至安置乐器的地方,让她自个儿熟悉乐器,然后离开去办自己的事了。

苏暮尘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熟悉乐器上。她将这栖仙阁中的乐器都使了一遍,像一些琵琶、古筝、笛子之类的,她原先都有练过,在试了几遍后也比较顺手了。还有一些乐器,她以前都没见过,应是这泺歧国特有的乐器,反正也不熟,也不去管它了。

虽然,她的古乐器只学了两年而已,比起这里的人当然是逊色多了。

但是……

等着吧,今晚,将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

日落西山,明月悬空。

辽阳城中,万家灯火亮起。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闭门休息,而有些人则涌至歌舞坊消遣,一扫白天的疲惫。

栖仙阁中灯火通明,丝乐袅袅,不绝于耳。阁中仍是如往常一样座无虚席,其中多是些商人或是世家公子,也有携了家眷的大老爷。

莲花舞台上,彩衣美人舞姿窈窕,脚步轻盈,笑容可人。

台下的看客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美若仙舞的舞蹈,不时发出一声赞叹。

一支舞跳罢,彩衣美人在全场观众的喝彩声中退至后台。



后台。

红萼看着苏暮尘,问:“尘儿,你准备好了吗?”

“嗯。”苏暮尘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你报幕了。”红萼在苏暮尘再次点头后,走向前台。

红萼一走到莲花舞台上,全场就爆发出一阵呼喊,因为红萼可是难得出台的。

“红姑娘,接下去是什么节目?是你要表演吗?”其中一个坐在正中间的年轻公子问道。

红萼回之以一个笑容:“是林大公子啊,多谢你捧场了。不过不是我要表演,而是新进阁的一个姐妹要上场,她叫上弦月,是个新人,希望你们要多支持了。”

诶,上弦月?新人?大家伙儿面面相觑。

红萼微欠身退场。

一阵琵琶声传来。

台下的人往舞台上看去,赫然发现,舞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架缠满鲜花的秋千椅,而秋千椅上,坐着一位裹着月色面纱的粉衣姑娘。

只见那粉衣姑娘怀抱着琵琶,微侧头,仔细弹着,由于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琵琶弹得并不流利,稍显生涩,应该是个新手。

红萼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琴艺生涩的新手上场,难道栖仙阁中无可以表演的人了吗?台下的观众纷纷猜测,有些人已经开始浮躁起来了。他们到栖仙阁中看表演,就是为了这阁中出色的演出来的,像这样的水准也搬到台面上来,他们的银子不是花的太不值了吗?

可正当大家伙儿质疑时,他们听到那粉衣姑娘开始唱歌了。

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

那一句句歌词如一颗颗小石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中。



“笑谈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词嘲墨尽千情万怨英杰愁

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

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

一曲歌毕,苏暮尘起身,抱着琵琶向观众鞠了个躬,立直身子,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全场一片寂静……

他们都被这上弦月的歌给震撼住了,虽然她琴艺不怎么样,但是她的歌是实在唱得好。这歌的曲调、歌词也很是新鲜,词儿写的也好,再加上她动听的嗓音,这曲歌,真是再好不过了。

再有,就是她的笑容。虽然她蒙着面纱,不知容貌如何,但是那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双明眸着实清澈,特别是当她笑起来时,一双眼儿弯起,确如月牙儿一般。

上弦月。真的是一个很贴切的名字。

然后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鼓起掌来。

而后。

整个栖仙阁都沸腾了,掌声、喝彩声响彻大厅。



第二日,这辽阳城中,家家户户,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栖仙阁中出了个“上弦月”这么个人物。

“上弦月”这个名号一夜之间便闻名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去踏栖仙阁的门槛,想要一睹这上弦月的风采。

然而这上弦月却自那晚的演出后就再没上台表演了,这使得一些慕名而来的人很是失落。

事实上,苏暮尘也不是有意要沉寂以扫大家兴的,而是她正在为一件大事做准备。

而这件大事则是——一个月后的歌舞大赛。

关于这歌舞大赛,她也是从阁中的姐妹那儿得知的。

这歌舞大赛一年办一次,届时,全城的歌舞坊都会派出代表参加。说是全城歌舞坊竞技,其实也只是铜雀楼、云雅轩和栖仙阁这三大歌舞坊之间的较量而已,其他的那些歌舞坊的水平根本不足以与这三大歌舞坊相比。

每家歌舞坊可以派出三个代表,而铜雀楼、云雅轩还有栖仙阁有特权,可以增加一到两个名额,多人一组的算作一个名额。大赛分三天完成,有三项内容,分别为歌艺、舞艺和乐艺。每一项过后都有在场观众投签,三项比完后,谁得到的签最多,谁就胜出,胜出的人可以得到大奖。

“照往年来看,”那个姐妹说,“咱栖仙阁都由橙佾姑娘,黄莺姑娘和绿倚、青舞她们参加的,是三个名额。蓝姑娘是素不喜这些东西的,而阿紫又太小且未完成训练,也是不能参赛的。那今年的话,也应该是由她们四个人参加的罢。”

“今年——还要加上我呢。”苏暮尘在听完那个姐妹说的话后说道。

哈哈,这种比赛不就跟现代的选秀差不多嘛。

现代的选秀她参加过了,那这古代的选秀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说到做到,苏暮尘当天就向红萼提出了要求,而红萼也答应了。

苏暮尘还向红萼提出近一个月内不上台的要求,她需要保持“上弦月”这个新人的神秘感,红萼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接下来就等一个月后的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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