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已经完成洗胃的工作了,纪正躺在监狱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我爸怎么样了?”她拉着狱医的手急促的问道。
“食物中毒,导致器官衰竭,休克,而且病人长期营养不良,贫血严重,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纪言才稍稍松了口气,说了很多声谢谢,这才在得到批准之后进入里面探望。
纪言原本以为父亲这个时候应该是睡着的才对,哪里知道刚刚走进去,父亲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她,虽然眸光有点浑浊,但是的确是睁开的。
“爸……”纪言叫了一句。
纪正伸出手指比划在嘴边,让她的声音小一点,示意她过去,纪言走近一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神情有些焦虑,问道:“爸,这是怎么回事,您没事了。”
“我没什么事,食物中毒是我故意弄出来的。”纪正道。
“什么?”纪言大震。
纪正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激动,我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我要见一个人,你帮我将他找来。”
“谁?”
“林栋。”纪正道。
“林栋?”纪言听这名字隐隐有点熟悉,只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在哪里听过。
纪正就说了一个地址,纪言一听那个地址,脑子嗡的一声,明白过来,那不是老伯吗?
老伯原来和父亲是认识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没和自己说过?
纪言的脑子又乱了起来。
纪正道:“你现在赶紧去,我的病情稳定了,十二个小时之后又会被送进监狱的,到时候就见不到了。”
纪言不明白:“如果非要见的话,不是可以探监的吗?”
纪正道:“探监的谈话内容都是要被录音的,在这里安全点。”
纪言想了想,明白过来,虽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父亲冒这么大的危险出来,只为见老伯一面,一定有非见不可的理由的。
纪言也不敢耽误时间,出了监狱医院,然后马上打电话给老伯,那边老伯听完她电话,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然后让她等着。
纪言看老伯的状态,就愈发的觉得他应该和父亲很熟,而对自己这么照顾,应该也是和父亲有关吧。
只是,林家当年在T市就声势极盛,要是老伯真的和父亲很熟的话,为什么当年的事情,没看到老伯的一丝影子呢?
这事情就像是一个谜团一般,越缠越深,纪言愈是要去弄清楚,就反而愈是迷糊。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轿车在她的面前停下,老伯从车子里面出来,看到她,招了招手,纪言马上跑过去,歉意的道:“老伯,麻烦您了。”
“没事的,别的话等一会再说,进去吧。”老伯道。
纪言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往里面走。
在监狱医院,虽然也是由很多警察看守着,但是比之在监狱要松上一些,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物品之后,才让他们进去,而老伯,却是在门口的时候将纪言拦住了,自己走了进去。
纪言错愕,难道谈话的内容自己不能听到吗?
只是心里虽然焦急似火,也没办法,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伯从里面出来,然后对她招了招手,一起离开。
这个时候,有医生进去检查纪正的情况,确认没事,然后,就开始将犯人转移,大概是要带到监狱里面去了。
纪言心疼纪正的身体,频频的回头看,眼睛红红的,随时都有眼泪掉下来的模样。
老伯轻声叹着气,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多说。
两个人出了监狱里面,上车,老伯招呼司机开车,往来的路上走去。
因为有司机在的缘故,也不方便说话,老伯知道纪言有很多话要问,干脆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别墅。
车上有问过纪言没吃东西,一到别墅,佣人就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老伯强烈要求纪言吃一点。
纪言虽然没胃口,但是也不好辜负老伯的一片好心,勉强吃了一点,吃饭的同时,原本急躁的情绪,也稍稍收敛一点。
吃了饭之后,纪言这才道:“老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老伯笑了笑,看着她,眼神慈祥:“也没什么不好明白的,我和你父亲是旧识,早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了,那时你还很小很小呢。”
“您见过我。”
“见过的,当时就觉得,很可爱的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之后果然如此。”老伯笑道。
被老伯夸,纪言有些不太好意思,脸微微一红,道:“那您对我这么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虽然有,但是不多,如果你是一个坏女孩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子了,你很善良,打动了我,所以我愿意帮你。”老伯道。
问了这些,纪言才感觉内心的谜团稍微被拨开了一点点雾,但是更多的谜团又涌现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措辞道:“您和我父亲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当年那个沿江经济纽带的建设方案,您知道吗?”
“知道的。”老伯微笑道。
“当年的事情,和您,和王家,有关系吗?”
“有。”
纪言没想到老伯会回答的如此直接坦荡,反而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小人,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老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上一辈人有上一辈人的生活和恩怨,你们这一辈人,就应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什么好放不开的。”
“可是……”纪言并不认为事情能过去,因为当年的事情,方方面面都影响到了他,不过这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想了想,问道:“老伯,我父亲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老伯笑眯眯的道:“他让我多多的照顾你。”
“啊?”纪言不太相信,费这么大的周章,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老伯道:“你爸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你不用去管了,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的。”
处理?怎么处理?纪言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