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餐露宿,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在这两月时间内,顾子昂虽是孤人单骑,但也不觉得枯燥寂寞,原因无它,正是他全身心浸淫在传一传授于他的玄妙天意剑法中,有时练起来,根本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完全痴迷于其中,一停就是几天。
他越练下去越觉这套剑法神秘莫测,玄妙异常,似乎隐隐暗藏着某种神秘的玄理,至于是什么玄理,还不是他现在所能知道的,越练越是痴迷,对这套剑法如痴如狂,心有所托下,浑然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通过这两个月时间的专研与练习,他的天意剑法更上一层楼,若现在与那已成鬼魂的刑宗高手对打,虽不能保证可以战胜他,但自保却没有问题,绝不会像之前那样狼狈。而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下,他的体能也是增强了许多,体格比以前变得更加壮硕。
美中不足的就是手中的长剑太轻了,天意剑法重守不重攻,故要配重剑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力量,当初传一让他在瀑布下练习天意剑法除了增加他的经验与火候,更重要的就是借用水流的庞大冲击力来加强剑的力道。他本想留下传一的那柄玄重剑,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若他拿着玄重剑,届时双莫寻来发现了玄重剑在他身上,肯定就知道了当时救走传一的人就是他顾子昂,那样的结果实在太可怕了,仅双莫一个人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何况还有那些悍不畏死的仆者,及另外两位想要得到玄重剑与仆士印的生门大师兄二师兄。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玄重剑乃是与传一相依为命之物,陪伴了他太多的岁月,里面蕴含了传一太多的感情,他怎能拿走玄重剑而留传一一个人在地下!于理于情,他也不应该拿走玄重剑。
这天,策马奔腾了一夜,道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有平民也有各色行脚商,经过询问,这些人都是到赵域首都阳都去的,阳都离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远,快马下只需一个时辰就可到达。
顾子昂思念诗女心切,忙催促马儿狂奔。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到达阳都外围拥有重兵把守的护卫城,想要进入阳都就必须通过这座护卫城。
见到把守森严的兵士,顾子昂不敢乱闯乱入,乖乖的下马经受兵士的盘查。
一军官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子昂,喝问道:“身份书拿出来。”
顾子昂伸手入怀,准备拿出当初穆赫给他的文书,摸了个遍也没有找着,当下想了起来,当时在救传一时可能弄丢了,无奈抽出手,回答道:“军爷,小的身份书弄丢了,但小的是闯氏家族的家将,名叫顾子昂,赵域人士。”据他所知,闯氏家族乃赵域首屈一指的畜牧大王,即使远在边关的穆赫都知道,这些近在阳都的兵将也应该知道。
那军官却突然喝道:“人来,给我拿下此狂徒。”
四位兵士闻声扑了过来,擒住了顾子昂。
顾子昂不敢反抗,任由兵士擒住自己,愕然向军官问道:“军爷,我犯了什么事,为何要擒住我?”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得这军官动怒,按理说自己在报了闯氏的大名后,这军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一来就把他像犯人般擒住?
军官怒目瞪着顾子昂喝道:“你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顾大英雄乃是我大赵的英雄,早在大半年前抵挡马贼时,为保护众兄弟撤退就死了,你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去充当他,罪不可赦。”
顾子昂为之愕然,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了,随之又苦笑,他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可能亲妈到场,恐怕没有他们所认为的铁证,这些兵士都不会相信他顾子昂就是顾子昂。
“军爷,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就是顾子昂?”顾子昂无奈说道,“要不你带我去见闯阳吧,他一见我便知道我是不是顾子昂了。”
“少他M废话。”军官喝骂道,“这大半年中,有数十个人都如你这般说,结果都是借尸还魂之徒,老子还为此挨了训,老子再他M不上当了。”
说完,向擒住顾子昂的兵士喝道:“把他绑住带走,老子以前所受的气就发在他身上。”
顾子昂一肚子苦水,自己是真正的正牌货,却没想到被那些山寨货给害了。现在这军官又根本不会带他去见闯阳,想要证明自己是顾子昂不可能的,又该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呢?顾子昂为之苦恼。
忽然,他看到了一队身着闯氏家族武士服的人马从城内驰来,感觉当头一人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微微皱着眉头,努力收刮着记忆。
“啊!”他想起来了,当头那个人正是当时与他一同留下抵挡狼等马贼的护卫队员,叫什么来着,叫……向初泰,对,就是这个名字。
顾子昂大喜,当下张口高声叫道:“向初泰兄弟!”
前方的向初泰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当他见到人高马大的顾子昂时,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翻身下马跑了过来,“顾大哥,你没死,你还活着,太好了。”转身向身后的武士说道,“快去通报闯爷,告诉他顾子昂大哥回来了。”
众武士闻言,齐齐动容,顾子昂的事迹在整个阳都都传了个遍,特别是在他们这些闯氏家族的武士内,个个都崇慕从未谋面的顾子昂,将顾子昂当成了神人。
“还不快去。”向初泰见众武士愣在原地,不悦喝道。
两位武士反应了过来,慌忙勒转马头驰向阳都。
向初泰回转过身,此时才发现顾子昂被兵士擒着,愕然道:“顾大哥,这是?”
顾子昂笑了笑,向那军官道:“军爷,现在你们相信我不是假冒的,是真正的顾子昂了吧!”
那军官这才回过神来,向擒住顾子昂的兵士喝道:“还不放开顾爷。”随又脸上堆笑,向顾子昂说道,“顾爷,是鄙人有眼无珠,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顾子昂也是心胸开阔之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记仇,笑道:“这算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那军官慌忙让到一边,伸手做了一个请势。
顾子昂与向初泰并骑而行,向阳都行去。
走在路上,顾子昂问道:“上次你们一共回来多少人?”
向初泰动容道:“回来了三十人,我们能回来这么多人,完全是顾大哥的功劳,要不是当时顾大哥为了我等而独自牵制住马贼,恐怕我们没有几个人能回来。”
顾子昂心叫惭愧,当初他哪里是为了救众人而留在最后,只是因为他的马术差才落在最后,却被人误认为他是留下断后,当然他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一路谈笑间,顾子昂这才知道闯氏家族的实力有多么庞大,整个赵域的战马有六成之多都是由闯氏家族提供,且不时捐出数目庞大的金银到国库,因此是赵人最尊敬爱戴的人之一,人人敬仰。
顾子昂心忖“看来我找对人了。”能进这么一个势财皆雄厚的大家族,凭借他的个人才智,日后肯定风光无限。
不知不觉间,阳都眼前在望,作为赵域的首都,自然不是其它城池所能比拟的,城墙竟高达十五米,全是用方石磊成,以宽厚的城门通道为中心,向两侧延伸而去,宛若两条雄壮的长龙般一眼望不到头,之上把守着无法数过来的赵域精壮兵将,让人看之心怯。
在城墙前方是一条既深且阔的护城河,里面水势湍急,一看便知是活水源,想要让它断流几乎没有可能。
城外还驻扎有四营赵兵,军营延绵,旌旗似海,气势慑人,只要胆子小一点,只这等景象就要吓得肝胆俱寒。
整个儿来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此际,闯阳在一群闯氏家族的武士簇拥下骑马出了城门,隔得远远的便是高声叫道:“顾兄弟,你可想死老哥了。”
双方见面,自是一番高兴,彼此寒暄了一阵后,在众骑士的簇拥下,兴高采烈的走进了这赵域的首都。
行走在城内宽阔的街道上,顾子昂没有性质观看四周宏伟的建筑,忍不住向闯阳问道:“闯兄,诗女怎么样了?”
闯阳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支吾其词道:“我已吩咐下人去办酒席,今晚我们一醉方休,为你践行。”
顾子昂心中一沉,闯阳一定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好好照顾诗女,否则不会这样避而不答,不悦道:“闯兄,告诉我,诗女到底怎样了?”
闯阳眼中闪过讶然之色,在他眼中女人就是货物,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明白顾子昂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怒,不过他极为看重顾子昂,并未对此而不悦,歉然道:“子昂,对不起,当初听回来的人说你死了,又等了几个月也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我只能按照主人的吩咐,将诗女送了人。”
瞬间,顾子昂的脸色变得煞白,心脏仿佛被巨锤狠狠砸了一下般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脱离他保护的诗女终究还是落入了男人们的魔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