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在影子下的人（2）
清晨，充足的阳光直射入内。桌上的手机轻微的震动着。
我接听了电话，“喂。”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话音一落，我立刻愣住了。这人——
我：“还行，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记得一年前，他只身去了纽约。现在怎会突然联系我。
他：“我已经回国了，但是没地方去了。”楚楚可怜的语气，我似乎都可以想见他此刻的表情了。
我：“那你怎么想到我呢？”
他：“当然是想和你住一块儿了。”
我惊讶地问出声。“不是吧？”
他肯定地开口。“是真的，家是不能回了，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后者变得有些埋怨。
我想了想，这才迟疑地说道。“好吧，那就和我一起住吧，但是有一个忙要请你帮我了。”或许有他的存在更能激发韩文吧。
他：“好。”
挂上电话后，我回忆着，曾经的总总。
他叫周杰，是我在上高中时期认识的，后来又一起念了大学。在高中时学习能力就显著于我，到了大学在这方面的能力更是强于我。
如果这件事有他的帮助应该会有很大的突破。虽然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不恰当。不过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它，我也别无他法。
第二日，我刚踏进办公室，搭档挡在了我的前面。看了我一眼后，不紧不慢地说着。“那件案子你还在接手？”
我抬起头，回答。“嗯。”
搭档甩手离开。
我来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看着这几次所做的笔记。
内心的影子——
或许我已有一些眉目了。
几个小时后，我再一次走进审讯室。这次的他似乎比刚进来的时候精神要好的多。但是看人的依旧是散瞳。
没错！就是散瞳。他靠在椅子上，斜着头。
我：“近来休息的可好？”
韩文：“此话怎讲？”
他一脸怪异的盯着我。
我：“抱歉，我以为——”“你也以为我是疯子，是不正常的。”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正色道，“不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是有问题的。”
他勾起了唇。“看来你也不笨嘛！”
不得不承认他很会耗时，审讯时间为二十分钟，但是每次几乎才开始便要结束了。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是有漏洞的。”
他紧紧地盯着我，生怕一不小心泄露出了他的秘密。
韩文：“时间到了。”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紧紧地盯着那道背影。
甚至有些质疑，之前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被误导的可能性很大。以至于把之前估计好的一切，现在重新打破了。
走廊上，搭档叫住了。“你还要继续？”我点了点头，他有些焦急不安。“你知不知道那会害死你的！”
我想搭档的话显得有些夸大了，就算我继续干下去，也不见得我就会得惹来横祸。
搭档：“信不信由你，这种事我见多了。到时候如果你还是无法证明他是病人的话，他们就会逼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搭档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在接手前也曾想过这样的问题，记得上一个前辈就是被这种事弄得跳楼自杀。
自杀的原因很简单，我和搭档分析后得出：诬陷。
曾经有名心理分析师在对一名患者进行病因诊断时，过多的思考患者的对话，以至于最后也变成了精神病患者。
之前有一次去精神科医院进行探访时，有一个自称是神的男子，不断对周围的人或医生说，我是神。
有几次我看到了他召集了其他的病人，他们围在一起听他讲诉他的所见所闻。
追根到底无非就是——我是神的转世，神创造了世界。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一把抓过手机。“喂，周杰。”对方沉默片刻后说道。“出来见个面吧！”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抬眼望去，他已经坐在了角落处。
我：“等久了？”
周杰：“没，我也才来。”
我：“上次你说你想让我帮你。”我抬了抬手，服务员走了过来。我指着桌上的菜单，服务员微笑着说。“好的，请稍等。”
周杰：“也不算，就是现在我这样也不能回家。”他耸了耸肩。
我：“哦？你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麽？”
周杰摇摇头，一脸的沮丧。
我双手交握，“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周杰：“谢谢你，我回来的这件事就不要让我父母知道了。”
之后我们就寒暄了几句后，便带他到我家去了。
我：“房间有点乱，你别建议啊！”
我的房间较小，不仅是因为价钱较便宜更多的是——完全感。
我是一个安全感极低的人，从家具上来看，仔细的人都会注意到这点。
屋内是四张座垫，大厅有四把木椅。厨房内的用具大多是木制的。
周杰：“哟，你还是老样子啊！记得以前念大学时，你的东西都是木制，几年过去了这些还是没有变呐。”
我：“想改变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伸出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担忧地说。“林杰，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人的离开和你没关系。”
我痴痴呤笑。“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我甩开他的手，怒吼着。“你有那种闭上眼眼前全是源源不断流出滚烫的血液，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怖感，遍及全身。”
周杰：“冷静点，林杰。”
几分钟后，我坐在了木椅上。“抱歉，我明——”“没事，我们来说说那位犯人的事吧。”
我：“他是我以前的邻居，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之后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我的邻居收养了。”
周杰：“他有异常的行为吗？”
我：“没，他看起来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曾经和他接触过一年，他是什麽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
周杰：“你确定？”
我：“他性格内向，不爱言语。”
周杰：“那也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在这过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都不得而知。”
我：“那也不可能变化如此巨大？”
周杰：“怎么不可能。”他指着笔记本上“内心的影子”的几个字。“如果在这十二年中出现了巨大的创伤。”
我们反复看了这几周所做的笔记，除了“内心的影子”外没有其他的收获。
“你怎么看的这个？”他指着“内心的影子”问道。“之前我认为应该是视觉上的问题，他在看人影子时是根据散瞳。”
周杰：“散瞳——难道他真的是根据视网膜上呈现的物体？”
我：“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弄不明白。”我站起身，周杰柔顺黑亮的短发在我的眼帘下。我尝试着眯缝起双眼，他黑亮的细发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周杰：“怎么了？”随后他也站了起来身高比我高一截的他秀挺的鼻梁，有些微圆的小眼睛，高高挂着一副蓝色边框的眼镜。总体看来属于清秀型。
周杰：“找时间我们一起去。”我点点头，比起看笔记现场观察效果会更好。
两天后，我带着周杰走进了审讯室，韩文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韩文：“我说你可真孜孜不倦啊！”
听后，我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我身旁的周杰。
韩文：“怎么不是那个讨厌的人？”
周杰：“你好，我是他的朋友，周杰。”我用手指了指我。
韩文：“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他找来的帮手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周杰从容不迫地开口。“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确实是他的朋友，听他说你可以看到人内心的影子？”韩文嗯了声。“除了人能看到动物的吗？”
他冷在了桌前，模样像在思考，过了好一会他才摇摇头。
周杰：“你能看看我的影子吗？”
不得不承认周杰非常善于主导他人。
韩文：“我想想。”他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慢慢地放松身子，半眯着双眼。
几分钟后，他睁大了双眼。“没有看到你内心的影子。”
周杰：“你可曾知道你是孤儿的事？”
韩文：“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那时候我才六岁。”
周杰：“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见韩文不停地摇头，周杰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在本子上写下“隐瞒”二字。
周杰：“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韩文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突然他狂吼着朝我们扑来。医生和护士急忙赶来给他打了镇静剂随后讲他抬了出去。
我：“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周杰：“好饿啊！去吃点东西。”抓起桌上的本子大步离开……
意大利面是周杰的最爱，他大口大口地吞下。突然停住，抬头凝视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林杰也快奔二五的人了还没女朋友？”“我这样的人哪有姑娘会看上啊！”“我们家小杰怎么了，长得细皮嫩肉的。”说着便伸出他的大手来捏我的脸。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去，你可别毁了我的形象。”
回家后，我们熬夜把和韩文相关的资料整理在一起。
韩文，性别男；年龄23，四岁时被遗弃在托尔马孤儿院。
四岁？他之前说的是六岁，是他记错了还是故意说谎？
在02年被许氏夫妇领养。
我：“这里和他说的不一样。”
周杰：“看来我们只有实地考察了。”
我们简单地查了托尔马孤儿院：托尔马孤儿院位于B市北部，建立于1980年，创建者；托尔马。唯。斯雅娜。
周杰：“我们下午就去B市吧。”
我：“好，我先订票，下午一点的，好吗？”周杰点点头。
下午三点，B市北部。
北部大多是郊区，被树林掩盖住的另一半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穿过树林，仰起头，高高挂着“托尔马孤儿院”六个大字。
周杰：“我们进去吧。”
这时一位女人走向了我们，面挂笑容的问道。“两位先生有什麽事？”
周杰：“我们想见一下院长。”
女人哦了一声，便带着我们到院长的办公室。
原以为院长会是一位年长者，但是没想到会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冲我们一笑。“请问两位是要——”“我们想要知道一些事。”周杰率先开口。
院长哦了声后，站起身。推了推眼眶。“如果不是为了领养孩子或是捐助孩子们，恕我不能相告。”
我：“你好，我是A市c区分局的侦探员；林杰。”我从内包内掏出证件。
她接过看了看，接着将证件还给我。谈了口气。“说吧，你们想知道什麽？”周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还记得这个男孩吗？他叫韩文。”
院长仔细地看着，似乎陷入回忆。久久沉默，“这个孩子，我记得。”我和周杰对视而笑。
“他来的时候，我刚接手这所孤儿院。而且相比之下他比那些孩子要沉稳地多。”
周杰：“他来的时候是多大？”
院长想了想，似乎没任何头绪。突然她惊呼。“你们先等等，我记得有档案的。”
院长埋头翻找文件。十几分钟后，她喘了口气，走向我们。“就是这个。”
我们接过文件，便听见她说。“来我们这里的每个孩子我们都有准确的备案。”
我和周杰目光都停在了：1996。10。8。果然我们手上的资料才是真的，那么到底是他故意的还是记错了？
上面记录了一些他日常的行为。
我们再一次停留在“曾经多次看见他一人自言自语，并且做出异常的举动，有的时候甚至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你怎么看？”
周杰：“初步判断这人有疑点。”
我：“这里说的异常行为，是指他在四岁时就能看见‘内心的影子’？”
周杰：“可以这样认为。”
我们继续往下看，突然这时院长插了进来。“韩文，那孩子发生了什麽？”
我望向了她。“他杀了养父、养母、女友以及他的好友。”
院长捂住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喃喃自语，“怎么可能？那孩子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内向，不爱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