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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师

今天,是太阳离这后山最近的日子,而过了今天,杨执也该陪着此时的骄阳离这杨将军府越来越远……

今年,杨执十八,今年,杨执出师。

此刻树荫下的少年,双目紧闭——仙眼内视,看到的却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道纹,而是一条奔涌的江流,那代表着杨执此刻体内的灵力。这溪流就这样突兀的悬浮在无边的黑暗中,溪流的上空,隐约可见几点暗淡的星芒。

怎么才可以快点让这溪流变大,变多呢?当杨执刚能够仙眼内视之时曾经问过老头子。

老头子眼睛一瞪:“刚看到这小小的支流就想得到更多的溪流?老老实实积累灵气去!”

旋即老头又叹了口气:“也许,当你清晰的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时,你便可以瞬间拥有无数的灵气溪流。

只是……大多数人要么一味地服从着命运的安排,要么漫无目的地冲击着命运的枷锁,要么在一条错误的路上猛冲却误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也许,当人死亡的瞬间会有那么一刹那的明悟,灵魂也会在印仙位的那个晶壁留下痕迹,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对还是错……不过,这不是和人死后灵魂重组轮回说矛盾了吗?”

……

话说现在杨执离开了树荫,开始收拾起扎在木人上的一根根金针——因为老头子曾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过:“这十二年你肯定印不了仙位!不如把师傅我惊才绝艳的医术学到手,到时侯自己找继续续命的方法!”

当时老头随手一招,门外的一颗大树便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木人飞了进来。也是从那个时候杨执才明白当改变组成物体的道纹时,物体形态也会改变。也是从那时起,杨执每天除了修仙外,还得和觉竹真一块学医——当然这也无形中增加了他看杂书的次数。经过了多年的同门,杨执也明白了为什么老头对觉竹真无奈了——因为这孩子当年开了仙眼后便不再好好修仙了,除了每天沉浸在虚构的世界里外,也只有学医能提起他的兴趣了。

……

杨执收好金针后,又将几片龟甲装进怀中——这是那只大龟的遗物,现在成了杨执占卜道具——开始学习占卜后,杨执才知道了原来万物间的联系,现在与未来的联系,也是一种道纹,不过这种道纹若有若无极难辨认——这也是占卜有时准,有时不准的原因(隔岸吐槽:艾玛呀又跑题了)。他将那木人等许多没用的东西扔到了门外,然后站在草庐前又看了眼这个伴随了他数年的小屋,把手一招,小屋变成了他手中的小戒指。

现在,这后山上只剩下了曾温暖了他不幸童年的回忆——岐游和觉竹真昨天晚上就偷偷离开了,而现在,自己也将向它告别。

再次踏足杨府,杨执竟感到一种陌生,而这陌生的家,也将成为熟悉的回忆——今天不仅是他出师的日子,更是他离家的日子(隔岸吐槽:差点写成出家)。

亲手把触手可及的温暖,风化成恍如隔世的陌生,变成难以企及的记忆——就像这个隔了不到百步,却俨然成了两个世界的后山与家——这就是仙路吗?为了掌控天下的力量?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或者对自己来说长生后无穷无尽无福无缘的生活?

杨执旋即摇了摇头,自己没资本想这些,今天自己十八岁,自己只剩下六年时光,不出去碰机缘便只能再在家让父母担心六年——碰机缘这办法也曾让老头子得意了好久,老头子总是嘲笑如今的修仙者——他们整天呆在洞府里积累灵气,不敢出来浪费时光耽误仙途,殊不知仙途本是缥缈路——呆在洞府修仙是缥缈,出门游历碰运气亦是缥缈,还不如逍遥红尘中等待机缘平步仙云!

杨执又自嘲地笑了笑,这后山本就在杨府中,何谈再次踏足杨府?自己一直呆在杨府后山中,又何谈陌生!于是吐了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柳灵看到杨执进来,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预先就打包好的包裹交给了杨执。杨执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儿子能照顾好自己的!”

杨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杨执应了一声,旋即闭上了眼睛,体内江流水势减缓了些,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光剑——即使在这夏日,那剑的光芒也让杨坚夫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把剑是我用自己的灵气凝聚而成的,和我的灵魂紧密相连。只要这把剑的光芒还够耀眼,你儿子的生命力就还很旺盛!”

杨执将光剑交给母亲,同时悄悄地截断了光剑与自己之间的道纹。

今日,杨府杨少爷第一次离家;今夜,杨少爷的屋子彻夜通明恍若白昼;次日早,杨少爷的屋子被黑布蒙地严严实实;次日中午,杨州的茶坊开始有人打赌猜测娇惯的杨少爷几天后会回来……

忘机大陆似是一个巨大的龟壳,中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周围却是无数奇峰险崖,而这杨洲正地处忘机大陆中部,杨执出了杨州便一路往南走——偶尔在人多的地方慢慢游历,更多的还是踩在剑上飞。走过了夏与秋间的裙带,越过了数个州与州的边界。离这中部越来越远,杨执也慢慢地明白了,原来这忘机的天下,还真藏了个江湖!

是日,杨执站在长长的队列中——今日正是灵州青松剑派收徒之日。心中却是不停地思索着……

灵州地处忘机大陆右边角,只有这样的边缘地带,《忘机》才不是人人必修的经书,忘机拳法才不是人人唯一的强身健体之法,也只有这里的人不会心意受阻时叹一声“好”“了”便忍气吞声。有人的地方不一定有江湖,有争斗的地方才有江湖——至少在忘机大陆,这句话是正确的。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会出现寥寥几个武道圣地。

既然武道是仙道的变种,那就先从武道开始寻仙缘吧!而且,透过龟甲的裂痕,杨执也看到了这座山引向未来的道纹上氤氲着淡淡地紫色。

不过……看着山门前这考核入门弟子的大汉的一脸凶戾之气,杨执怎么也想不通这灵州和“灵”字有几文钱关系!

“小子,你这资质……大胳膊和小胳膊一样粗,还想进青松剑派?回家读你的《忘机》吧!”

杨执淡淡地看了眼山门前的名为王虎的大汉——这大汉是忘机门的守门弟子,在这特殊时期,便又担当了考核入门弟子的使命。杨执把手中一百两银票塞到了大汉的手中,于是杨执顺利地成了青松剑派的入门弟子。

走进山门后,杨执扭头瞟了一眼王虎,嘴里嘟囔着:“忘机忘机,还是机缘太小才容易忘。当机缘和大张银票挂钩时,这机,便没法忘了!不过也只有这种地方,忘机之风才会如此淡薄。”忽然杨执一个愣神——自己是从哪里学会这些手段的?杨执不由得想起,曾几何时,朦胧的月下,两小童正入神得盯着玉简……

不过,几个月的青松时光,很快便让杨执忘了自己对此地忘机之风淡薄的评判。

又一次看着人人敬仰的授业大师兄在一众弟子的叫好中使出了青松剑法——披着青松剑法的忘机拳法,杨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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