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头轻轻一笑，“年纪大果然不受待见，好多位面都一样。”
老头说完，飘在半空的虚影开始变化，一呼吸间就化成了一个当下这个位面最红火的富二代。
该富二代钱钞充足，也年轻的不像话，身边自然招蜂引蝶，还常有乖张之举，爱与女星在媒体斗嘴，很是有了些名气。
“怎么样，高富帅吧？”老头连说话的语气语调语法都跟富二代一样，说完还摇摇头，“可惜了，囊中净是秽物。”
该富二代吕布也熟悉。
作为一个神识万里尽悉的老怪物，修炼之余也经常感应周围环境、当代人类的生活近况。修炼无日月，道途寂寞呀！
“不对，你喜欢的是这个。”
富二代没等吕布作出反应，话没说完影像又变成了一个古装仕女样，还巧笑兮兮地对吕布福了一福，又嗲声嗲气地唱了起来，“将军，还请稍等凤仪亭也——”
“貂……貂蝉！”虽然知之假伪，吕布睹物思情，一时竟也呆住了。
“好你个夯货，果然还一往情深。”这次貂蝉模样的女子，发出的是男子的洪钟之声。
吕布这才苏醒，为之汗颜。
“这真是你不往生的理由？”
吕布脸色难看，羞怒兼之，闷了好一会儿，才吭了一声：“其中之一吧。”
“那你想找她聊聊？”仕女装说完，影像又在变化。
这次变化时间颇长，一共出了近百个影像，中间还有不少是动物，最后停留在一当代过气女星的像上。
女星年过半百，风韵犹存。
“这、这也是貂……貂蝉？”
吕布独具慧眼，一眼认出这些影像都是貂蝉转生的形象，幽幽又温柔地叹了一声，“果然还是一样的妩媚。只是、只是你不应该那么随便。”
女星绯闻不断，这些都瞒不过吕布的神识。原先的吕布只是以此为谈资笑料，没想到女星居然与自己有着某些牵连，此时却有点恨其不争的味道。
“夯货，要聊不聊？”老头示意可以协调两人见上一面。
“聊？”吕布举目望着青山。
山庄美景甚是养眼，吕布两眼却呆愣无神，显是集中精力思忖。又过良久，才是一声叹息：“还是算了吧。人妖殊途。”
吕布说完还特意接了一诗词：“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脸，髯如霜。”吟罢还摇了摇头。
“哎哟哟，肉麻！还装斯文。”女星模样的影像真摇头，声音却还原了男声，真有点不伦不类，“是嫌人不够颜色吧？要不该考虑发展成压寨夫人。”
吕布怔住了，也不好出言否认，索性就承认了：“男人有这样的心思正常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男人喜美色，这好像也是天条，自然之事，不可否认，更何况是惦念了几千年的老感情，有在一起的想法也正常。
“好了，既然不想聊，那这页也揭过了。”女星的影像又换成了刚开始的老头。
此时的吕布心如潮涌，难道这几千年真的错了？当初钢钢的理由居然是这么的脆弱。
想当初吕布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花费多大的力气，才凭借斗过拘魂鬼差，逆了这天条。
有违天道，必遭天谴。
逆了天条之后的躲避天雷、天罚……这当中的艰难、辛酸、屈辱，甚至可以说是狠狈，吕布也不想回想。
后来觅得密法，夺了老虎的舍，又得密宝隐身这才……
吕布思绪如潮，也不忘看了看呆立一边的豹子，这货一言不发，呆立一边，还当是看电影呢。
豹子此时确实很震惊，一千年来朝夕相处无话不说的大哥，居然还藏着这么多事，嫂子……嫂子也确实妖娆妩媚，比起自己当初追的那些个母豹子天差地别。
“阿豹……”吕布开言相询，眼前的这个虚影有点吃不准。
不仅知道吕布的身世，还像放电影一样把貂蝉的几十次轮回给弄了出来。
根据吕布的经验这样的人有两种：一是装逼，假的，骗子；二是牛人，通晓时间空间功法，视时间如无物，待六界如无形，甚至可能就六界掌管者。
生死轮回涉及六界转换，投胎转世下世为人都是天地间最大的秘密，非六界掌管者，旁人怎得知晓？
可是眼前的虚影——还是那过去的女星模样——就是六界的掌管者？
这也很难说服人。六界何其大，尊者何其少，待我辈如粪土蚁蝼，这就给碰上了？
有这可能吗？这太不可能了吧。
撞****运啦？踢铁板上啦？
不得不说出现这事的机率应该是零，浩瀚大海中一砂粒，存之亦可不计。
吕布不能确定，虚影空乏，神识视之不存在任何波动，不管是肉身的还是能量的。
会不会全是虚的，譬如魔术，譬如电影……
吕布头痛欲裂，几千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两者绝对以不同的手段对付，否则身死名裂……
拿不准才相询，吕布看了看豹子。
经过千年的相处，豹子虽然明白吕布相询之义，可事关两人安危，豹子对吕布的相询，给不出更好的意见。
从来就没有过相关经验，豹子除了呆立还是呆立。
眼前的影像虽虚，可威压、危险的感觉却很真。
吕布思之再三，决定直接相询，面对的如果真是大人物，再多的心思也枉然：“前、前辈，怎么称呼？前辈您有什么吩咐？”
称呼？告诉名字？开什么玩笑。
告诉你名字又有何用，没看见跪在皇帝脚前啃土的都是官员吗？扛锄头的布衣只事泥土，不事君王。
眼前这两货根本连布衣都算不上——蝼蚁，只能是蝼蚁。
盘古的脚丫子，不，应该是盘古的脚汗毛。要是传出去我跟盘古的脚汗毛聊天交流……这份丢大了。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不好说，只能是心理活动。
“你不是叫我老头吗，就老头好了。”虚影又幻化成原先的老头模样，自顾自地嘀咕道，“老头、老头，地老天荒，亘古一头。”
“亘古一头？”吕布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