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此,君未澜没有别的选择,他猛然把装有圣雪莲的木盒砸在岩石上,白色的花从木盒中摔出来。
几乎同时,药沧海丢开了怡然。
哗啦一记落水声,怡然只觉得头皮一麻,瞬间被冰凉的溪水封闭了口鼻,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水底的泥沙上狠狠的撞过去。
但疼痛却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拉上了岸。
怡然一头又是血又是水的,让君未澜心痛之余充满了自责。
怡然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你你你的莲花怎么办?”她浑身冰冷,说话都不连贯了,还在关心这些。
君未澜脱下衣服把怡然完全裹住,“没事的,还有沈韵心。”
可沈韵心是个大肚子啊,怡然哭笑不得,“那个什么莲花一定很重要吧。”
他不禁摸摸她的头,“傻瓜,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几丈之外,沈韵心和药沧海已围绕着圣雪莲缠斗上了。
要搁几个月前,沈韵心绝对不把药沧海这种小辈放在眼里。她在江湖上偷酒的时候,眼前这人还不会走路呢。可如今她肚子里毕竟有个小娃娃,多少多了份顾忌。
药沧海瞅准这个软肋,专往沈韵心腹部出击。沈韵心大为光火,反而被药沧海逼的连连后退。
君未澜不能不管,叮嘱了怡然一句“在这别动”,便提剑而上。人都冲出去老远了,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好几眼。
怡然的头发啪嗒啪嗒的淌水,小脸苍白,却满脸懂事。
此刻药沧海已经逼近了圣雪莲,正要伸手抓去,眼前银光一闪。她及时收手,否则抓住的就是君未澜的锋利的剑刃。
气的药沧海大叫,“以多欺少!小人!”
“对付小人不需要君子。”君未澜冷笑,却递了捂着小腹的沈韵心一个眼神。
沈韵心后跃开来,往怡然身边退去。行到一半,她忽然一个加速,手里白绫如蛇,缠上怡然的胳膊就往身边拉来。
怡然不明所以,只听见脑后“嗖”的一声。一支冷箭落在她刚呆的地方。紧接着,冷箭如雨,往几人射来。
“是他们!”药沧海脸色一变,趁君未澜因箭雨分神之际,一下从他剑下弹开,直接伸手抓住了圣雪莲。
火光电驰间,君未澜要去阻止已经晚了。
诡异的紫色从药沧海指尖蔓延开来,她气愤的丢开圣雪莲,瞪向君未澜,“你们竟然下毒!”
冷箭就擦着药沧海的脸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使得此刻怒目而视的女子如同地府女鬼。
君未澜哪里有空管她,周围放箭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暗放冷箭,显然是不想让这里四人活着出去了。
君未澜脸上一片萧煞,他探手在腰间一摸,掏出信号弹往空中放射,同时徒手抓住药沧海甩来的银鞭,狠狠丢开,道,“现在不是打的时候,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
“反正遇见他们是活不了的!”药沧海不听,仍然与君未澜不断过招。
君未澜一听,反问,“你认识他们?”
没等药沧海开口,他忽然听见怡然一声尖叫,原来是沈韵心已经和近身的几个黑衣人动起手,所以不得不把怡然甩向君未澜。
黑衣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冷箭调整方向,就向空中的怡然射去。
“小心!”君未澜挥开药沧海,同时手里的剑飞射出去,从怡然身侧穿过,挡下了三四支乱箭。
又几支箭射来的时候,君未澜已经冲出去,长臂拉着怡然。药沧海紧随而止,在这个时候往君未澜后背上就是一掌。
闷痛带着尖锐,胸口一阵诡异的腥甜,君未澜回身就是一脚,药沧海手里的银针脱手,她跌倒在地,正只触摸过圣雪莲的手都已发紫,毒气还在往手臂上蔓延。
她猖狂的大笑,“想毒死我,我也会拉你一起。”
怡然大惊失色,拉着君未澜的手。不知是她的手太冷,还是他的身体太热,她觉得君未澜的手已经烫的无法握住。
他却一把抱起她就往沈韵心身边靠拢。
怡然着急,“你是不是中毒了?”
君未澜白了她一眼,“说书听多了!”
怡然却不放心,分明看见药沧海打中君未澜的时候,他的神情不对。
但已没有办法多说了,君未澜把怡然往身后一推,与沈韵心一人一边把怡然护在当中。
他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黑衣人缩小了包围圈,终于开始近身搏斗。
他们招招要命,君未澜带着人,很快落在下方。他的剑也在刚才救怡然的时候丢了。
怡然越来越害怕,“放开我,别管了。”
君未澜瞪她,“闭上你的嘴!”
怡然呜呜的哭,感觉到君未澜的手越来越烫,脸色越来越不好。
古剑呈赶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怡然在哭君未澜的后事。一******冰寒的脸也不由的奔溃,“侯爷!!!”
君未澜精神一震,“还没死啊!”
古剑呈闻声指挥队伍加入战局,同时长臂一伸,将君未澜与黑衣人隔开。
“侯爷先走!”
君未澜拽着怡然跳出包围,两个人马上跃过他断后。沈韵心被用同样的方式,脱身出来。
他们有源源不断的后援,黑衣人开始慌乱。
君未澜最后瞪了他们一眼,下令,“不留活口!”
怡然浑身抖了一抖,她眨了下眼睛,可面前的君未澜却开始旋转,她很想看清他,却觉得从没有这么费力都看不清过。
君未澜不由就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怎么是我烫,分明是你烫啊。怡然想说,可惜口干舌燥。
沈韵心看两人还在墨迹,不由竖眉,“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她拉起地上毫无知觉的药沧海冲上了药沧海劫持怡然的马车。
君未澜也将怡然带上去。
沈韵心驾车飞奔起来,整个车厢都在颤动。
怡然被晃的越来越晕,窝在君未澜的怀里,有气无力。
“没事了。”他温柔的抱着她。
她觉得身体里最后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点了点头,终于在颠簸中完全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