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什么大事,下这么大雨还让出门,不是折腾人吗?”大雪也帮上元抱怨,“她当自个儿什么身份,还疑心有人害她?”
左右不见有人,大雪又连人带伞凑近了上元,“上我屋里吃盏茶去,今日房里其他人都当差。你晚点回去,就说药铺看过了没什么特别,定糊弄的过去,等过几日人大好了,也不见得上几个门去问你是否出去过。”
上元一想是这个理,就是莲房真去问了也不怕,她要她做的是偷偷摸摸的事,她大可说是特意趁门房解手的时候走的小偏门。
雾雨蒙蒙,雨声盖过了交谈。
莲房惺忪的醒来,身子很虚,她有些头晕眼花,口里干的想叫人拿水才想起上元还没有回来。
但没多余的力气,也只能这么等着。
上元在大雪处坐了半日,进门就跟莲房把想好的说辞道了,莲房拆开纸包,见折痕与原来不同,也没处怀疑。闷闷不乐的让上元倒水,一口气吃了两盅才重新躺回去,卷在被子里想生病几日的前后事情。
大夫说她吃了不洁的东西是板上钉钉的,她饮食一向是和青桃一起,用小丫鬟到点提来的饭菜。青桃没事,说明大厨房送的吃食没有问题。而她最近还进过嘴巴的,就是青桃这些原本是带给二少奶奶吃的蜜饯了。
莲房私底下琢磨的时候,青桃也在琢磨。
她就知道莲房会起疑心,老早安排了大雪在屋子外看着。大雪只当她是要与莲房争宠,得了青桃一些实打实的好处和将来提拔她进二房屋里侍奉的许诺,就把上元拦下了。
这头青桃侍奉完怡然用饭,一出沁院,大雪就迎上来把莲房要上元做的事说了一遍。
青桃心里冷冷的,阮二夫人交代她在怡然身边呆着,说事成之后就把她弄回阮家去。
青桃离开君家的心比谁都急迫。每次见到君二少爷看她的眼神,青桃都觉得有把刀子对着,时刻要她命似得可怕。
说起来,第一次回阮家倒是见到了夫人,拿了两包蜜饯回来交差,当时她也怕过蜜饯里面有古怪。可这几****想清楚了,二夫人犯不着为个嫁出去的女儿下毒手。二夫人有的是不见血是法子。可她一直没等到动手的意思,后几次回阮家,她听说了几件事,加上今天莲房的怀疑,青桃决定不等二夫人说话,就把事情提早办了。
怡然拿着滴水的雨伞,站在书楼前的回廊上。
回廊一角是个常年有风的地方,因而适合阴香料。此刻雨水打的厉害,落下一地水泽,原本放在那的几方桃花香却不见了。
“二少奶奶回屋吧。”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几日,怡然已经习惯了草儿只在晚上当差,平静的转回头去,却在看见草儿手里的桃花香时有些怔楞。
草儿的笑依然严谨,“早上少奶奶走的匆忙,婢子见下雨了就把它们收进书楼了。”
怡然了然,把桃花香接过来,草儿自然的也接过她手里的伞。
回到屋里,怡然找了个木托盘把桃花香一方方的码好,交给草儿道,“都没有坏,回头等天好了,再拿出去,放在没太阳的地方。”
草儿颔首,“婢子去给您冲汤婆子。”
怡然没有接话,看着红色灯纱里摇摆的烛火,自言自语般道,“这几日夫人病着,时常叨念夫君。夫君无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该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