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是带给白仙的,君未澜拍拍小白貂的脑袋,转身往浴室走。
怡然在收拾了桌上的药品,见状唤住他,“夫君。”
君未澜转回头。
怡然手里拿着两个瓶子,“我出去一下,把药放回去。”
“恩,点个灯笼吧。”隔壁院子黑灯瞎火,他知道她上回去摸索了很久。
怡然依言点了个灯笼,抱着药瓶子出了门去。
君未澜一直等她关上门才转回头,笑想果然要带出去一下,比以前规规矩矩的样子有趣多了。
夜风不小,吹得灯笼忽明忽暗。
沁院从东往西共有三进庭院,两人住的这个在正中,往左是连着大门的大场子,往右是间两层小楼,进楼底层一间书房,书桌后有屏风做挡,后置楼梯,顺着楼梯而上便是一间通透的大屋子。
人到屋里,灯笼已不再闪烁。
黑暗里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朦胧的灯光照着女子白皙的脸庞,年纪应该不大,五官中带着稚气,这女子透出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的干净剔透。
怡然吸了吸鼻子,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息,她幼年随母亲习过几年制香,嗅觉要教常人敏感一些。
“喵喵~”她轻轻的唤,怕太大声惊动了那只受伤的野猫。
屋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楼外夜风吹动满院碧树的声响,隔着紧闭的木窗传入耳朵。
“喵喵~”下面的女子蹲下身体,举着灯笼借光看每个贴近地面的角落,学着猫叫。有血从按着伤口的指缝间滴落,光亮恰好转开,她没有看见坠打在地板上的鲜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怡然隐约嗅得血腥味更重了些。
“我知道你受伤了,如果不重的话就叫一声吧。”
她对着空气微笑,只有手里的光芒无声摇晃。
过了很久,女子自嘲的笑笑。
“是我傻了。你怎么会听的懂人话。”
光影晃动,她移步走向西边依墙的一排大柜子。
房梁上的眼睛警觉的眯起来,视线一动不动凝在下面的女子身上。
怡然将手里的药瓶放回去,好奇的四看了下这只占据整个墙面的大柜子,上面嵌着成排成列同样大小的小抽屉。
抽屉上都没有标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记清楚每格里面装着什么的。
她静静的想。
从左往右第七个格子是去淤的药和易容膏,我会记住的。
她一笑转身,人到楼梯口,似想起了什么,脚步一滞。
见女子突然回首,匍匐在黑夜中的肌肉骤然一紧,手中长剑暗含杀机。
怡然从袖中拿出个油纸包着的白面馒头,放在靠墙的角落里,“我把吃的留着了,别饿着自己。”
抬头间,她想到小动物可爱的警惕的眼眸,不禁撅嘴笑了句,“胆小的小喵喵。”
你不出来见我,可我知道你的存在。
受伤了吧,很疼吧。
野猫哪有家猫幸福,是没了娘的娃娃,从来只有自己疼惜自己啊。
该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怡然叹息,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啰嗦过头。
可其实,她从来都是个话唠,小时候,娘亲嘴里的舌燥妞妞。
只不过,往昔不复,世间不许天真烂漫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