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赌坊中乌烟瘴气,光线昏暗,每个赌桌前都是赌红了眼睛的赌徒,人多却不开窗,空气密闭,里面的气味可想而知。
怡然在这个地方站了一会,头晕眼花,浑身上下不舒服,回想刚才君未澜说去个‘有大把钱地方’时的眼神,她还以为他要打劫府衙,后脑勺直冒冷气,如今看来,是她看高了他,竟然跑到赌坊来了。
楚帝登基之后行禁赌令,赌坊都从明面转为地下。眼下这个就藏身市井,对外是间茶楼。不仅难找,而且守门的两个大汉不放生脸进去,怡然还是因为有君未澜带着又是女子,才勉为其难被放进来。
怡然眼帘下的眼珠子灵活的转来转去,东边是赌大小的,西边是掷骰子的,前满还有几桌牌九,每一桌都很热闹。
但是,既然是要捞大钱,他们为什么还要干站着?
看出她的疑惑,君未澜两手一摊,“没钱下注。”
知子莫若父,君老爷了解自家老二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但又不忍苛刻,于是下了条死命令。君二少看上了古董美人大房子,没问题,送来君府跟账房结账。但若是想要路边买个红薯暖暖手,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不成。
得知君未澜身上从来没有真金白银,怡然看君白仙的目光顿时变得怜悯起来,价值千金的小白貂被带出来的目的原来是做赌本。
君未澜拨开人群,到赌桌前挤出一些地方,伸手把她拉进去。
这桌是赌大小,周围的人你推我挤,满身都是男人的汗臭,空气比之前还难闻。要不是君未澜站在后面,无形之间把怡然跟其他人挡了开来,她已经想夺路逃出去了。
桌后的庄家吆喝着开始摇罐子,里面的骰子哗哗直响,引得周围人兴奋的大叫大啊小啊,唾沫星子到处乱飞。
“啪——”的一声,庄家把罐子拍在桌上,手压着盖子大喝,“快买啊!马上要开了!”
无数只手开始往桌上压钱,君未澜凑近了怡然,“肯定是大,你信不信?”
怡然哪里猜的出这个,不安的问,“压吗?”
君未澜点头。
她犹豫的把小白貂放在了‘大’上,脸上分明写着不相信。
君未澜抱着胸呵了两声,一脸‘爷就这么笃定,不信你等着瞧’。
结果庄家不干了,指着怡然道,“小姑娘,没钱别来玩啊,你压的这是什么东西?”
君未澜马上冲他招招手。
庄家显然认识他,脸黑了一下,哼哼,“又是您呐。”
“是我。”君未澜笑眯眯的看着庄家,“是我就可以压了咯,还按上次的价,就当它一银叶吧。”
庄家老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死缠烂打的能力可是领教过的,想想当时的场景,庄家就再不想领教第二次了,无奈道,“一银叶,买定离手,恕不改口!”
君未澜淡定自若,“开吧,我买大。”
“就是!快开!”
“开啊开啊!”
周围的人也等不及了,庄家吸了口气,抬手把盖子一揭。
“哇!我们赢了!”怡然亮眼冒光,哪里还有刚才的小心不安。
君未澜努努嘴,她马上财迷的把赢来的钱拢到跟前,兴奋的问,“下面压什么?”
“还买大吧。”
也不知是上天特别眷顾,还是君白仙天生带运,一连几局的结果都和君未澜说的一样。
怡然开心的看着眼前的小钱堆,这可是她绣几个月花都换不来的钱,一眨眼就在手里了,君未澜简直就是赌神啊!
“还玩吗?”君未澜偏头看着她。
怡然正是一个子一个子的数钱,表情是深深的满足,活像进了粮仓的仓鼠。直到把钱都数完了,往兜里放好,她才摇头回答,“见好就收,下次再来。”反正珈伊姑娘很贵的,不可能一次就把赎金凑出来。
“那我们走吧。”
“哈哈。”一声冷笑从不远处传来,“君二公子,还没玩多久,这就要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