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自阴晴,月自圆缺。
人间日月催人老,岁月流逝间,几度春秋又悄然远去,转眼间又过去了五年时月。
这时正是二月天气,即管隆冬的寒气依旧顽固的在人间肆意飘洒,但姗姗来迟的漠北之春已是覆盖了整个北阳镇。
南阳客栈早已经由五年前的小店变成如今南阳镇首屈一指,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当初的掌柜也已作为老板退居二线。
叶浮嫩绿,垂柳初黄。清晨的和风吹过北阳山水,北阳客栈小二舒远尘正独自一个立身窗前,窗门向东,鱼肚白间一轮红将出末出。
“紫气东来,灵缊最盛。”舒远尘心中默念,双手掐起道诀,暗运玄功。这样的日子舒远尘已经过了五年之久,当初得到《道学通注》便胸怀上下九天,出入青冥的梦想开始潜心修炼,怎奈一年多时间过,便不见半点成效,使得舒远尘一度以为老道残魂的事不过一场好梦,而每当快要放弃,舒远尘又不得不以“万一成功了呢”为由坚持下去。
直到三年前,舒远尘意外发现自己体竟多出了一缕暖暖的气流,据书中记载,那便是修炼出来的元气。
舒远尘自是大喜,之后更坚定于修行,如此又过了三年,到如今时月,他判断自己自修为大概是化气巅峰,但《道学通注》中学得十分详尽清楚,化气乃修行之第一大境界。其中又有明文,修道一途,不争故必争!虽然说舒远尘看着不太懂,但道途坚险那是一定的,自此便打定主意,不修到至少第三四大境界,决不外出,也决不与人争斗。
输赢可释怀,保命是关键。这是老掌柜,也就是如今北阳客栈主人常说的一句话。
“尘哥,你怎么又在窗口发呆了,镇上出大事了,听说是沙鬼作祟,看看去吧。”同是店中伙计的朱明明对舒远尘每日的“发呆”很是反感。
“你说什么?沙鬼?”听到“沙鬼”二字,舒远尘却是吃惊不小。
“嗯!”
“怎么会,中南关不是有修道士守卫吗?怎么会有沙鬼过境?”舒远尘忙向朱明明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出去镇上看看吧,听说死了好几个人,老惨了。”朱明明又教嗦起来。
“走!”
便使没有朱明明在边上怂恿,舒远尘也势必要前去看看的,据舒远尘所知,所谓沙鬼,乃是邪魔一道中人的阴魂聚积于漠北阴寒之地,每日精取天下至阴,以鬼气再凝肉身的一类存在,其性凶残至极。
中原各派设立中南关,也正是意在阻挡沙鬼南下,为祸苍生。
而如今北阳镇有人死于沙鬼之下,这说明什么?那中南重关在沙鬼之下,岂不是如同虚设。
北阳镇大街上已聚积了不少人,街道正中正躺着四具尸体,四人都头顶百汇穴破开,面如玉碧,双唇紫黑,面目极为狰狞恐怖。
“这一定是沙鬼所为。沙鬼一至,沙化冤魂。希望中南关的高人们能尽快赶来。”一个面白须长,骨瘦如柴的男子自言道。
舒远尘一看此人,便知这也是个修道士。修者与常人不同之处便在于身上有元气存在,而舒远尘识海探出,这男子体内确有一丝元气,只是微小之极,想来修为也高不到哪去,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人群中的舒远尘。
“沙鬼一至,沙化冤魂?什么意思?”朱明明好奇心起,向身旁的人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
“没听过!”众人纷纷表示不知。
“沙鬼其实乃是魔道邪修的魂鬼所化,因此也就格外凶残,往往沙鬼到的地方,便全不会留下一口活人,甚至一只活鸡,沙鬼所到,生机尽去,就好像连地上的沙石也会变成冤魂一样。”舒远尘听得朱明明的问话,便答道。
“啊,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完了完了,死定了。”
“我才十七岁,我还没老婆呢,我不能死,我……我不想死……”众人听到舒远尘的解释,哪里还能镇定如初的看热闹。
“大家不要荒,不要乱,中南关的道学高人们都是专对付这些沙鬼的,他们很快就到,大家都不会有事的。”说话的正是刚才那名精瘦男子,那男子一番言语安抚,见骚乱的人群总算安生了些,便又转身向舒远尘问道:“在下天明,敢问公子是……?”
“舒远尘。”
“舒公子,在下初入道途,对沙鬼一事委实知之甚少,如蒙不弃,可否讲解一二。”天明道人年岁长于舒远尘,此时请教沙鬼一事,却是放低了姿态,面上诚恳。
“晚生也是在书中看到,这沙鬼性属纯阴,时常要受到阴气噬骨之痛,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夜半泣鬼,要解这阴气噬骨之苦,最好的方法便是以阳气调和,使得阴阳互济,达到平衡。百汇乃人身五行之宗,诸阳之会。因此沙鬼出手,便往往直击头顶百汇。”舒远尘道。
“难怪记载中沙鬼杀人都是留下这么一副尸身。”天明道人一看地上的四具尸身,背上不禁起了一股凉意。
“只是不知道这沙鬼怎么会出现在这?”舒远尘看向几具死尸,疑道。
“咦~”舒远尘一看之下,却是心下吃惊,他分明看到四人伤口处有一丝丝元气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