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要夺取政权并巩固政权，除了要建立巩固的工农联盟之外，还必须同城市小资产阶级结成联盟。正如毛泽东所指出：“在中国社会的各阶级中，农民是工人阶级的坚固的同盟军，城市小资产阶级也是可靠的同盟军。”142
§§§第一节 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基本状况
一、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经济地位不稳定
小资产阶级是占有一定的生产资料或少量财产，一般不受别人剥削，也不剥削别人（或者仅有轻微剥削），主要靠自己劳动为生的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是指农民以外的各种类型的小资产阶级，包括广大的知识分子、小商人、手工业者和自由职业者。
在资本主义社会，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经济地位是不稳定的。它是一个摇摆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阶级。随着资本主义大机器工业的发展，城市小资产阶级进一步受到大资产阶级的排挤和剥削压迫，不断地发生贫困、破产和分化。他们中的大部分由于贫困破产，转变为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少数由于发财致富，转变为资产阶级。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十分明确地指出：城市“小资产阶级，它摇摆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143恩格斯还对德国小资产阶级经济上的不稳定和政治上的摇摆进行了深刻地分析：“它力图爬上资产阶级的地位，但命运中的一点点不顺利就把这个阶级中的某些人抛到无产阶级的队伍中去。”“这个阶级永远摇摆在两者之间：一方面希望跻身于较富有的阶级的行列，一方面惧怕堕入无产者甚至乞丐的境地；一方面希望参加一份对公共事务的领导以保障自己的利益，一方面唯恐不合时宜地对抗行为会触怒政府，……因此，这一阶级的观点是极端动摇的。”“我们以后将会看到，在德国，这个阶级如何在这种种不同的状态中变来变去。”144马克思也认为：小资产阶级“只不过是社会矛盾的表现。”145而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城市小资产阶级不仅要受到大资产阶级的压迫，还要面临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压迫，相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小资产阶级来说，其经济状况更为悲惨，经济地位也更加低下。因此，城市小资产阶级经济地位的这种不稳定性，决定了他们能够接近无产阶级，成为无产阶级的同盟军。
二、城市小资产阶级只有同无产阶级结成联盟才能免于破产
由于自身经济实力的微弱，城市小资产阶级是根本无法与资产阶级相抗衡、竞争的，也很难逃脱破产的命运，真正能跨入资产阶级行列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资产阶级越发展，小资产阶级的处境就越糟糕，这使得小资产阶级具有革命的需求性。然而，小资产阶级虽受到资本主义的压迫，但又同资产阶级私有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不可能坚决地反对资本主义，成为彻底的革命阶级。十九世纪初叶形成的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未能使小资产阶级免于破产，就是明证。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学派的代表人物是瑞士经济学家西斯蒙第。他站在小资产阶级的立场，用小资产阶级的尺度去批判资本主义制度。西斯蒙第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与消费之间的矛盾，以及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必然产生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并导致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贫困和失业，这是资本主义的主要矛盾。但是，他并不了解资本主义的实质，认为资本主义矛盾的产生不在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而在于机器大生产和分工的破坏作用，因而认为解决这个矛盾的途径只能由国家进行干预，而不是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由于西斯蒙第没有找到资本主义主要矛盾产生的根源所在，所以也就无法找到实现社会主义的正确途径，因此他的这种社会主义思想，只能是一种空想。对于这种社会主义的实质，《共产党宣言》明确指出：是“企图恢复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从而恢复旧的所有制关系和旧的社会，或者是企图重新把现代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硬塞到已被它们突破而且必须被突破的旧的所有制关系的框子里去。它在这两种场合都是反动的，同时又是空想的。”146正因为如此，《共产党宣言》才将西斯蒙第的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列入反动的社会主义之中。可见，城市小资产阶级是不可能自己解放自己的，他们只有同无产阶级结成联盟，并在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领导下，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免于超产贫困、破产。这正如恩格斯所说：“资产阶级用它的资本的猛烈炮火和林立的股份公司把小资产者压得越紧，这一群群毫无纪律、装备很坏的小资产者就越是束手无策，他们的逃窜也就越发乱无秩序。最后，要末他们就集合在无产阶级长长的战斗行列后面并站到它的旗帜之下，要末就向资产阶级无条件投降，此外别无出路。”147
§§§第二节 城市小资产阶级是无产阶级可靠的同盟军
一、城市小资产阶级是革命的动力之一
城市小资产阶级在各国社会中，特别是在不发达国家中，是人数众多的一个阶级。无产阶级如果不同城市小资产阶级结成联盟，就不可能建立包括绝大多数人在内的统一战线，就不可能夺得革命的胜利。恩格斯在《未来的意大利革命和社会党》一书中指出：“全国的农村人口远远地超过了城市人口；在城市里，大工业很不发达，因此真正的无产阶级人数很少。大多数人是手工业者、小商贩和失掉阶级性的分子即摇摆于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群众。这是正在没落和瓦解的中世纪的中小资产阶级，这些人多半是未来的无产者，然而目前还不是无产者。只有这个天天面临着经济破产的威胁并且现在已陷入绝境的阶级，能够为革命运动提供大批战士和领袖。”148而在其《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一文中，恩格斯在分析了德国的城市小资产阶级占城市居民的大多数后指出：“这个阶级在所有现代化国家和现代革命运动中，都居于极重要的地位，而在德国尤其重要，在最近德国各次斗争中，它常常起着决定性的作用。”149这两段话很清楚地告诉了我们：城市小资产阶级在人数上、在革命性上都是无产阶级革命值得注意的问题。
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虽然工农群众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并能代表整个劳动群众的根本利益，但是，仅仅依靠工农群众的力量，而不去团结包括城市小资产阶级在内的其它可以团结和争取的力量，这些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要想消灭强大的敌人，取得革命最后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工农联盟的基础上，必须同城市小资产阶级结成联盟，并争取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才能保证革命的胜利。列宁曾明确指出：“俄国是个小资产阶级国家。大多数居民都属于这个阶级。这个阶级必然动摇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只有当它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的时候，才能保证革命、和平和自由的事业以及劳动群众争取土地的斗争顺利、和平、迅速、平静地获得胜利。”150周恩来也认为：“城市小资产阶级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队伍中也是一个基本的力量”。对于那种认为中国革命可以不要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左”的观点，他批评说：“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是知识分子，认为知识分子没有作用。这也是不对的。”151
城市小资产阶级作为介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一个重要的阶级力量，他们的政治倾向对无产阶级革命具有重大的意义。斯大林曾指出：“关于城市小资产阶级劳动群众的问题，关于把这些群众争取到无产阶级方面来的问题，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最重要的问题。在夺取政权的斗争中，城乡劳动人民支持谁，支持资产阶级还是支持无产阶级，城乡劳动人民成为谁的后备军，成为资产阶级的后备军还是成为无产阶级的后备军，——革命的命运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巩固都取决于这一点。”152可见，城市小资产阶级的政治倾向对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虽然城市小资产阶级作为私有者同无产阶级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矛盾，但作为劳动者，他们的利益和无产阶级的利益又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这说明，城市小资产阶级在政治上是具有摆脱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的革命要求的，正因为如此，它才成为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基本动力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