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译翰楠没有管女人不满的表情,自顾自的穿上衣服,把地板上女人的衣服拿起来,丢给她,“穿上,”带着些命令口吻的语气,女人眼里从哀怨变成了些许愤怒,却又似乎刻意的压抑着,没敢反驳男人,顺从的穿上了衣服,两人随后离开了译冕集团,地下停车场,凯民一脸严肃的,已站在黑色保时捷车外,打开车门,等待两人进入,“凯民,你送她回去,我自己开车,”对手下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女人,走向自己的跑车,女人小步跑过来,还没碰到跑车,那车已像风,疾驰而去,被远远抛在车后的女人,狠狠的跺了脚,怒眼瞪着跑车消失的方向,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白小姐,请上车,”凯民不理睬女人的愤怒,像对待主人一样的,伸出手请她上车,女人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不情愿的上车,用力的甩上车门!
“你们帮帮忙吧,送文姨去医院吧,拜托你们了,”乞求着,主人的客人向主人的保镖乞求,这场面极其憋屈,“阮小姐,真的不行,你还是回去吧,”固执的保镖死也不应答阮萌菲的乞求,决绝的拒绝了送文姨去医院,“你们就和他一样,都是一群冷血的人,”眼泪已落下,自己在这里什么身份也不是,什么地位也不是,没人会听她的乞求,但文姨和她不同,现在看来,即使文姨对他多好,也是下人一个,晚上在这里就算痛死了也没人理,雨还是那么大,已经下了几个小时,没有停止的迹象。
跑回别墅,进了房间,文姨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弱,“文姨,文姨,你怎么样了,你再忍耐下,我给你找药,”又跑出客厅,可看了看,不知从哪里找起,房间里又再次传来文姨的痛苦的呻.吟声,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无助很无奈...找不到药,只能拿了毛巾和一盆热水,在床边时不时用暖暖的热毛巾捂在文姨的太阳穴上,减轻她的疼痛,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雨在一滴一滴的落下,外面传来车开进别墅的声音...
丢下毛巾,阮萌菲是愤怒加愤怒的,冲出去,头发衣服,全都是湿哒哒的,绕过门口的走廊,来到车库,译翰楠刚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就被眼前急步走过来的阮萌菲直接扇了两巴掌,虽然这女人的力气没男人的力气大,可不明不白的,一个大男人就挨了两巴掌,而且还是个平时作风霸道冷酷,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的男人,“你发什么疯啊你,阮萌菲、、、”被突然打了巴掌的译翰楠,怒气突生,手伸上头顶,全身紧绷着,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打向阮萌菲的脸,如果是别人这样给他两巴掌,下一秒已身首异处了,她看见他准备打她的姿势,一时退后了两步,眼睛充满惊恐的看着他,“译翰楠,你冷血无情也就算了,你的手下也没一个有心的,个个都是人渣,就是有你这样的人,你的手下就和你一样,见死不救,”带着愤怒多于惊恐,冲着他骂!雨声把有些尖锐的声音掩盖住,回荡在这个雨夜显得格外的无助!
直接骂完,不理男人那脸上不明不白的表情,阮萌菲又跑进了别墅,文姨还需要她、、、译翰楠的脸上堪称精彩,先是愤怒,接着是疑惑,再来是紧张!追着女人进入别墅,直接进了别墅没注意文姨房间的方向,男人冲上二楼,他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到二楼一片黑暗,连走廊的灯都没开,“菲菲、、、出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我做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没回来吃饭,你生气了?”他边走边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推开门,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他还在疑惑着,这两巴掌不能这样不明白的接受,一定要找到阮萌菲问个清楚,这时楼下传来声音,“译翰楠,求你了,快送文姨去医院,她痛得不行了,呜呜、、、”声音里夹杂着害怕担忧和委屈,听到声音立即下楼的译翰楠,就看到阮萌菲从走廊方向跑过来,边哭边拉起他的手,来到文姨的房间,“你快点送文姨去医院,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你又不在,我叫你的手下打电话给你,你关机了,这里又没人,文姨一直在痛,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她会、、、会、、、呜呜、、”捂着嘴始终无法把话连贯起来,几度哽咽,任由眼泪流下,几个钟头的无助终于得到宣泄,靠在门边无力的哭泣,“文姨,文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听完阮萌菲的话,译翰楠二话不说的,抱起文姨快步走出别墅,跑车在雨里疯狂的前进!向着闹市区的方向!
“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但必须住院几天,控制一下病情,这次突然发作,是药没了还是没吃,这病不能马虎啊,一定要乐观的对待,切不能放弃!”戴着眼睛的男医生,50多岁,看样子是个教授级别的医生,手里拿着文姨的脑颅X光片,仔细的看,声音沉稳的对面前高大的男子说着,每位病人对医生来说,都是朋友,每次总有病人灰心的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位老医生语气中带有遗憾的味道!推了推眼睛,瞄着译翰楠,“你是她儿子吗?病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很需要家人的关心,平时多些陪你母亲聊天,让她放松心情,这样病情也会早日好起来!清楚了吗?”老医生口气严厉了些,却又有着让人不想抗拒的关心!
“恩,知道了,”脸有些臭的应了一声,听到这些话,他并没感到意外,文姨是在3个月前经常头疼,到医院检查,才知道脑里有个瘤,发现得早,所以一直在服药,开始译翰楠也不知道,只是好几次看到文姨吃药,这才追问起来,每天文姨总是很乐观,他也曾经告诉文姨,送她到国外做手术,可是文姨却拒绝了,她说,这辈子失去了丈夫和儿子,还能得到译翰楠的帮助,让她留在了别墅里,这已经让她很满足很满足了!此生也不求什么了,也许是亲人都失去了,所以她对自己的病不害怕也不担心,偶尔还开玩笑说,要是那天不行了,那也好,早点下去和老公儿子团圆,这时的译翰楠也只能沉默,他欠文姨的是他做再多也还不了的!
“医生,现在文、、、我妈的病到什么程度了,可以做手术吗?”好多年了,妈妈,母亲这些字眼已经不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声妈,他确实叫得有些心虚,“如果要做手术,是可以做的,不过现在突然发作,这近段时间不能做,必须等病情稳定下来才可以,”老医生一字一句的,字字铿锵!
别墅里,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自己,这姿势是人在极度没安全感的情况最自然而然的姿势,自我保护,雨还是没完没了,客厅里,她就这样安静的和周围的空气融化在一起,等待着,心里有那么一点在期待着电话的响声,期待他会打来电话告诉她一声,文姨怎么样了?可是没有,很安静很安静,一个小时,客厅里站立的大钟,敲响了,又一个钟头,大钟又敲响了,如果她不呼吸,就算有人进来,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一个被关在这里,没身份,没地位,,没人关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