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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一世

柴问剑望着古井当中,黄云衣仰望这他。

那一声谢谢,就像是要命的利刃,刺穿了柴问剑的心。

“放手吧……”铸剑师终于开口说话,“你想看到人间万鬼乱世吗?如果这样,那就跳下去,那样,你还有渺茫的机会把她拉回来。”

“我的心好痛……她,她为什么要谢谢我?为什么?”一滴泪从他眼中冒了出来,铸剑师说:“以前我因为无力和神魔抗争,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被欺凌侮辱,就想垃圾一样,看着她被夹在神魔的利益中间,支离破碎。那时候,我想我一定要杀尽这世间所有的神魔,我要为她复仇。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算什么?鬼吗?呵呵,连鬼都不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那我就下去把她拉回来。”

“然后呢?看着人间万鬼乱世?你知道幽冥当中有多少怨魂吗?”

“……哈哈哈,乱世?难道那个人间还不够乱世吗?”柴问剑纵身而起,跃入古井当中!

“云衣!”一声长啸最终沉寂下去。

霎时间,天崩!地裂!

幽冥禁地,沃石焦地裂开无数裂缝,万千鬼魂冲向禁地的上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疯狂的冲击这这片空间的界限。

十殿阎君惊慌失措,各路鬼王鬼差夜叉罗刹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到处乱串,抓拿那些暴走的怨魂。然幽冥怨魂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冲向那个临界点,隔着老远的奈何桥的两端,孟婆拍着手大笑:“空了空了!地狱空了!”

地藏王额头上显出一抹金灿灿的亮光,脸上女相缓缓变化,由一个清秀的女人变成一个俊俏的男人。一声佛号从他口中响彻地狱:“阿弥陀佛。”

随即在他坐下的的莲花想外冒着金灿灿的光芒,一股异香随风蔓延,对岸的孟婆一边拍手一边笑说:“成佛了成佛咯。”

十殿阎君看到地藏王的模样,相继跪伏在地,阎罗王哀声恳求着:“尊者不可啊!尊者不可啊!”

成佛的地藏王口喧洪亮佛号:“吾曾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今缘法大成,该是立地成佛之时。汝等且勿如此。阿弥陀佛。”佛号落下,祥云迷雾将他托起,带着他缓缓升去,眨眼睛消失在幽冥禁地当中。

阎罗王哭的呜呼哀哉,连忙叫兄弟们前往临界点阻拦那些怨魂的去路。眨眼睛,奈何桥上只剩下一个老太婆,还在草棚里面拍手欢笑。

十殿阎君看着满天的怨魂,阎罗王又急又怒:“老少爷们,地藏王那玩意儿不是东西,借咱们的场子成佛去了,撂下这么大的祸端让咱们收拾残局,呸他娘的西天佛者!”

转轮王大叫:“大哥,快想办法堵住那个临界点啊,要是让他们全冲出去了,那人间的麻烦可就大了!”

阎罗王极目瞭望,眼前尽是密密麻麻的惨叫迷雾,亿万怨魂凄厉惨叫如同雷鸣风暴。还不等他想出办法,地面上飞上来一个大力鬼王,急报道:“报告阎君,正有大批的怨魂在冲击鬼门关口的封印结界!”

阎罗王闻言,转身对卞城王和泰山王说:“你们两个快去堵住那个封印,千万不可让这些怨魂冲出去了!”

卞城王和泰山王得令,转身划开一条黑色裂缝,带着大力鬼王一并进去了。就在他们走了之后,一个夜叉跑了过来大叫:“报告阎君大人,无底地渊下面有异象浮现!”

阎君急忙问他:“什么异象?”

“禀告阎君,无底地渊深处有惊人魔吼怪叫,还有一个长着蓝色羽翼的姑娘在下面,有两个兄弟想要下去把她救上来,那知被无底地渊莫名的吸力给拉了下去。”

“莫名吸力?诡异魔吼?”阎罗王暗自思虑,忽然又问他:“那位蓝色翅膀的姑娘现在如何?”

“那位姑娘救下了我的兄弟,不过看她极力扇动的羽翼,像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楚江王说:“快去,叫你的那些兄弟不可再靠近无底地渊了。

“遵命!”报信的夜叉,转身跑走。

秦广王对阎罗王说:“大哥,无底地渊不可能无故生出这等事端,想是跟这件事情有些关系。

阎罗王摆手而起,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转而闭目一刻,再睁开眼时又说:“你们都去加固临界点,我去请一个人。快去。还有,转轮王,你快去无底地渊,密切关注那位还在里面的姑娘,如有必要,施以援手。”

诸位阎君得令,各自分头行事。转轮王独自花开一条裂缝,去了无底地渊。阎罗王转身回到奈何桥边,孟婆还在草棚子里面喝着汤水。

“老人家,如今幽冥禁地混乱,还请您施以援手!”阎罗王跪在草棚外磕头。

孟婆走出草棚笑呵呵的,把他拉了起来,对他说:“别怕别怕,很快就会没事的。去吧,快去找那位蓝色的姑娘,现在只有她能解此番幽冥劫难。”

“蓝色的姑娘?”阎罗王灵光一闪:“您是说……那位姑娘到底是谁?为什么只有她能解我幽冥劫难?”

孟婆喝了一口汤水,笑眯眯的说:“都是定数,都是定数啊。快去吧,晚了那位姑娘可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咯。”

阎罗王将信将疑,孟婆忽然将手里的碗伸到他面前说:“你这娃儿,还不快去,难不成还想喝老婆子这碗里的忘忧汤水?”

阎罗王无奈,只好带着疑问花开黑色裂缝走了。

就在他走了之后,孟婆笑眯眯着,一转身又走到了对岸的古井边,将碗中的忘忧汤水全倒入古井当中,一边笑呵呵的说:“不是你的东西,你拿来又有何用?不如一碗汤下去,回来做你该做的事,行你该行的路吧。”

再说柴问剑纵身跳入古井当中,一眨眼,还在下坠的黄云衣从他眼前消失,下一刻自己下坠的姿势停止,四周白莹莹不见他物。

柴问剑看了看脚下的虚空,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除了他自己,就没有其他的颜色。看不见黄云衣,他只好大喊一声:“云衣!”

“她已经投生人道去了。”白莹莹的虚空忽然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这样他感觉头晕目眩,再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我是轮回镜,也叫生死镜,或许你也可以叫我轮回道。”

“轮回道?你就是回光仙说的轮回道?”

“不错,我正是轮回镜中的轮回道。你刚才说的那个黄云衣已经去了轮回道,你快回去吧。活人,是不能从我这里通过的。而且,幽冥禁地也因为你的任性,面临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劫难。”

劫难?

柴问剑轻笑:“难道一直回避下去,一直就这样轮回下去,这场劫难就不会发生吗?”

“唉,我不知道。但眼下,你若是不想回去,执意要从我这里通过的话,我会给你看一些让你绝望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万年来,你的十辈子。”

“我的十辈子?你是说我和云衣的十辈子吗?”

“只是你的,她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看完之后,你会后悔,更会绝望。”

柴问剑沉吟不语,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声音接着又说:“你若现在回去,我可以把你送回去,你若执意要从我这里通过,我也会让你带着绝望回去。”

绝望?

柴问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从他跳下古井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黄云衣给带回去。但是轮回道却想让他就这样空手回去,这让他很愤怒,大喝一声:“我现在就很绝望!快把黄云衣的魂魄还给我!不然老子打烂你这面妖镜!”

“唉,既然如此。我只好让你更加绝望了。”

说完,四周白莹莹的空间剧烈扭曲,柴问剑一低头,脚下出现一个碧绿漩涡,紧接着,一不留神,整个人掉了下去。

在一眨眼,四周又变成了一片绿灿灿的空间,空间内鸟语花香,百花争艳,上空有明媚的阳光穿透进来。温和的春风拂过柴问剑的头顶。紧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走到柴问剑的面前。

柴问剑看到那个身影时,惊呼一声:“玫儿!”

突然,蓝玫儿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么透彻?真好看,算了,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挺可怜的,我就不把你收起来吧。”说着,又站了起来,唱着歌走远了。

“玫儿!玫儿!”柴问剑大声呼喊,奈何蓝玫儿还是走远了。

就在这时候,那个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轮回道忽然说:“你现在不过只是不死草上的一滴露水而已,她是听不见的。”

“我是不死草上的一滴露水?”

“不错,这是你和黄云衣的第一世,在这之前,你还是一只东海里面的鱼。你想起来了吗?那只鱼儿死后,恳求我让你再看看蓝玫儿,我答应了。”

“……”

柴问剑想起那只飞跃大海的蓝色飞鸟,和小鱼儿的过往。把飞鸟送到之后,小鱼儿因为经常忘记以前的事情,所以离开了飞鸟,回归大海去了。

“那只小鱼儿不该记得那只飞鸟,可是那段记忆或许太深刻了,以至于在他死后,终于想起来了。我便答应了你的请求,让你一直这样看着她。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一个人带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什么人?什么东西?”

“那个人是谁我至今都还不知道,只是他带来的东西就是你的第一世恋人。”

说着柴问剑看到一只黄蝶,那只黄蝶奋力的扑腾的残破的翅膀,柴问剑惊呼一声:“云衣!”

就在他大叫之后,那只蝴蝶最终落到了柴问剑的身上,得到了不死草露水的滋补,黄蝶很快复原,扑扇的翅膀,环绕这那滴孤零零的露水。

“你看,她因为感恩你的救命,不肯离去。而你也因为她的美丽,逐渐遗忘了本初的心愿。这就是你们的第一世,这不过只是一场阴谋,知道吗?从一开始,或者在这更久以前,这个阴谋就开始了。你和黄云衣不过只是阴谋里面的两个棋子,任由他们摆布。”

柴问剑无言以对,他已经被那只黄蝶给迷住了。好半天才说:“后来呢?后来这只蝴蝶怎么样了?”

“这只蝴蝶一直绕着你飞,很久很久,她终于累死了。你为了追寻她,甘愿从不死草的叶子上滚落,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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