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磊毅忽然眼前一亮,随即笑道,“磊毅明白了,多谢公主提点,磊毅这就回去。”
“不急,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他这般心急火燎的回去,哪怕能说服朗家主,那老头也必定心存芥蒂。
麒诺起身去到洗漱台前洗了手,靑戈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看着旁边依然没有动静的样子,麒诺本想开口询问,看他是否已经用过膳,伤势有没有好些……可话到嘴边,看着靑戈要离开,却还是问不出口。终是走不出心中的坎。
巫磊毅看了麒诺一眼,笑着坐到桌前,淡淡开口,“靑戈姑娘,我师兄可有用过膳。”
靑戈闻言回头,先是看着巫磊毅一愣,随即看了眼麒诺,了然一笑,“逐岩已经送去了,说是一直在运功疗伤,尚未用过,不过伤势好了许多,倒是不用担心。”说完,才转身离开。
鸣烁既已传书回来,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才是。靑戈摸了摸怀中刚秀绣好的香囊,这是自己第一次送他东西,他肯定会很开心。
“公主。”
“嗯?”
“凤凰台前的木兰花开了。”
“那是我园中的木兰开得晚了些。”
“花开都是一般时节,只是观花的心情罢了,花再美,总也要有人欣赏才是,不如磊毅去摘些来给公主插在房中观赏。”
“不用了,花开于枝方能长久,何必非要辣手摧花。”
“公主当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麒诺一挑眉梢,抬头看巫磊毅笑着看了一眼那对面的墙面,那背后隐隐有起身下床的声音传来。
麒诺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原来他饶了那么大一个圈便是想说这个。
巫磊毅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谅让她心中一暖,“不知今后何家姑娘如此有福,能得磊毅相伴此生。”
巫磊毅闻言一愣,随即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顾着吃饭,不敢再说其他。
只是在麒诺看不见的眼底,有一丝失落划过,常伴于她身侧,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以朋友的身份看着她此生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陪伴在他身侧。
用完膳后,巫磊毅早早便回去了。
麒诺看着窗外渐浓的月色,拾起一旁的披风便除了房间。
后院种满了她喜欢的花花草草,也不乏毒花药草,但唯留了一片空地种着木兰,经巫磊毅一提醒,她倒是真有些想去看看。
来到园中,便见前方一抹白色身影孑然独立。
麒诺眼前一亮,师兄?
那人意识到身后来人,缓缓转身,“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苏帅看着麒诺眼神中那虽不明显,却依然能够灼伤他的心的失落。她是将自己看成了某人吧,因为不是,所以才这般失落。
麒诺缓步走上前,“睡得久了,出来活动下。”看着那开的绚烂而纯粹的木兰,心中淡淡的惆怅被无限拉长。
月浓花暗花不识,风影香离花不知。原来人的心境是这般左右心绪,你欢喜时,阴云密布寒风起照样是你的风和日丽,你难过时,纵使月明星稀,也只觉满眼凄凉寒意。
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神情有些许难掩的落寞的麒诺。本想开口,劝她顺从己心,无需介怀太多,可随即见她自嘲一笑,神色又恢复往日的清淡,最终没有开口。
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她心中有乾坤,自不会画地为牢。
远处阁楼之上,萧天允静立窗前,看着不远处那身白衣身旁的人,目光几变,那摁在窗沿上的手收回,握成拳隐入袖中,仅仅攥起。
“少爷,何不去跟公主解释清楚。”
“她若自己想不清楚,解释又有何用。”
逐岩轻轻叹气,他们这样的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荣耀和骄傲,才智和容貌,却也有着寻常男女的恩爱纠葛,感情之事,除了当事人,又怎有旁人插嘴的余地,倒是自己多言了。
只是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心中总不好受。
又站了片刻,萧天允忽然下定决心一般,转身披上外衣便夺门而出,逐岩立刻跟上。
听着门口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麒诺和苏帅转头,哪怕什么都看不到,她也能听出,那是他的马。
“现在追去,还来得及。”
麒诺摇摇头,收回目光,“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追去?又能如何,她总不能无凭无据,就因为自己那点纠结的小心思便猜疑他,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和伤害,她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在说服自己相信之前,她没有资格去质问。
又或许,她潜意识中不想去面对那个呼之欲出却不想面对的结果。
麒诺回到房间时,抬手刚要推门,便觉门中异样,愣了片刻,还是推门进去。
“回来啦。”
麒诺淡淡看了一眼来人,走到一侧将靑戈的穴道解开,随即走到软蹋上坐下,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不请自来之人,我向来不欢迎。”
灵舒悠阳闻言,温柔一笑,淡淡道,“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
闻言,麒诺抬头,眼睛紧紧逼视着灵舒悠阳的眼睛,师兄刚走,他便来了,说全无意图,谁相信。
可面对那澄澈无害的双眼,里边无波无澜,仿佛你一眼便能看得到底。
可麒诺依然能看到那背后隐藏的无尽黑暗,如同一个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对视半响,麒诺收回目光,“我很好。”
“是吗。”
秦家嫡女今夜进京,萧天允定是收到消息赶去。
“若是无事便回吧,我累了。”
“若我说,想现在带你回苗西呢。”
“你不是说,只是来看我的伤吗。”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靑戈闻言闪身护在麒诺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苗太子带走主子,如今主子伤重,她不是苗太子的对手,只盼靑洛和苏神医察觉异样,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