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日,你戒掉了人生,就不必饱受轮回苦涩了。——姐姐
夜色,风微凉,战端已启四月半;晋铁马强军滞于澜沧之前,慕雪关押于澜沧府中;步贤逃出云楼,黄说遥说的羣宗,和云楼结了仇;
前一夜,这世事倒了个,后一夜,这世事又倒了个;
夜来号角突响,坚城澜沧下,一刹那,灯火皆起,晋,大举进兵,本应三十里外的兵马,却出现在澜沧城下;
澜沧府,并未疏于防范,可眼前的兵马,却是怪,这些兵马,怎么攻的下澜沧呢;
如今澜沧府下之兵马,甚是少,远不及前日些来的兵马;
纵两翼骑兵三万兵马出城围剿,纵正军两千出城寻隐秘晋军下落;
澜沧府上,上宾起身,饮茶着衫,云华堂里,众文臣武将恭待,先锋官快步而行至这上宾面前,一拜;
“汪大人,飞骑营大破晋军,追击,尚未发觉有伏兵于澜沧城周。”
“好,追击二十里后,速速回防,不可恋战。”这位大人,是汪家居高位者,汪鸿钧,如今的陈国九都监少司;
这汪鸿钧如今岁至五旬,着官袍,却不见富贵肥态,身居高位,依旧是肃净的身材,他饮了茶,站起身,走向城门之上;
城门下望,灯火齐举,陈国兵马,逐晋兵甚速,兵马之威,如今是远波了;
慕雪听着四周兵马动的声响,站起身,看看安唯之的睡态,轻轻走过,摇一摇她;
“小安,睡过了,要迟了。”安唯之睁开双眼,稀松醒来,坐起身,缓缓精神;
“师哥,帮我拿下披衫。”
夜色依旧,军营来了两位熟人;
汪杨志带着食盒到了汪鸿钧面前,汪鸿钧是他父亲的堂哥,从小时,这位汪大人便挺是照顾汪杨志;
“志儿,你怎么来了?”他看着走到眼前的汪杨志,接下了食盒,看着他身边的沈漫雨。“你便是沈漫雨罢。”
沈漫雨紧躬躬身,对长辈行了礼“是,鸿堂叔。”
汪鸿钧笑笑,点点头,“沈姑娘和志儿倒是般配的很啊。”说着,兵卒已列好了座;
沈漫雨面颊泛红,却是什么也不知的说;
坐落主次,寒暄片刻,是家长里短;
小酌片刻,是个部将到了汪鸿钧身边,耳语了一番,汪鸿钧却是一笑,站起身,欲抬步,却是停住;
“堂叔便去办事吧,我同漫雨在此等便好。”汪鸿钧摸摸嘴唇,点点头;
“好,志儿稍坐片刻,好生待我志儿。”
所到了,是阁楼,慕雪同安唯之为人所看押,手腕反绑,慕雪,受了些伤;汪鸿钧走到其面前,面露笑意,似是想通了些许事情,他把一把胡须,同身旁的部将说着,“我倒是懂了,那元门的老先生许用这虚晃一枪,让自己这位至亲得以逃脱,想必,这城中还有些,不,还有不少的元门子弟。”
他走到慕雪面前,只见得慕雪瞪着双目死盯着他看,一副的仇念,他是笑着,“这二位动不得,还送会阁楼,不过,行动上,要更多些限制了,小伙子,别这样不忿,我同你也无冤无仇,谁教你是方先生的徒弟呢。”
倒是没上镣铐,阁楼之上,走廊之间,时时有兵,皆是功高兵卒,走廊之间,施简单咒术;
游兰镇算是澜沧府之内,澜沧之最高的楼,是这眼前的钟楼,栏杆之上,黄说遥坐着,嘴上叼个草标,背靠墙,望着远处的灯火连天之色,晋军撤走了,陈兵追上了;
步贤站在其身边,手扶栏杆,见远方之色,“我本以为是今夜。”步贤看着远方的景色,“想多了,这样的情形,进去就是个死。”黄说遥下了栏杆,走下钟楼,“这时辰,是该睡了。”
夜色阑珊,点盏昏黄灯,捧一本书,黄说遥便在间小屋,这样子,是要一夜不睡了;
翻书页,他面色带笑,不知觉间,月下,游兰镇上,却是多出了算不清的身影,此是深夜,黄说遥站起身,合上书,伸个懒腰,走出房门,将那盏灯放于提笼中,挂在手臂上;
夜色中,田逸群立在另个屋舍的门前,提起手,指了指这一片黑暗,黄说遥笑着,指了指自己,又冲田逸群摆了摆手,田耸耸肩膀,回了屋子合上门;
“来者便是客,既然是客,那便坐下说话吧。”
算起来,大概是一枚烛所燃尽的时间,黄说遥回了房间,片刻后,田逸群走出房舍,小镇上,却是再不见那些客人的身影,地上无血,无尸,无死气;只有湿润水汽,是下过雨了;
走进黄说遥的房间,“你做了什么?”黄说遥坐在桌前,捧本书,“求了场雨,客人给面,就走了。”
“求雨?”
“自然,化脉雨。”
化脉雨,化脉,“没听说过。”在澈流庄如此年岁,田未曾听说过;
“听说过天生绝脉么?”
这个,田倒是听说过,所谓的天生绝脉,简单地说,便是毫无修行潜质:无论念、气,抑或是御剑,连同武功,都是修习不成的;黄说遥笑着,瞥了田一眼;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其他的,便涉及到了在下的把柄,自然就不会告诉你啦。”
“哼,怪人。”
“请问,有人在么。”
夜色之中,一点灯火闪过,声音,是女声;
“姐姐,真有人住在这鬼地方么?”
一盏灯,两声音;
“呦,是两位客人?”黄说遥欲起身,却是被田所按住肩膀,
“我朋友,老先生您就别费力了。”
“呀,你还邀了朋友来了么?”黄说遥站起身,松松肩膀“早起早睡,一生安逸,田小姐,你便去招待你那朋友,我,便做春秋大梦了。”
田逸群走入夜色中,手提孤灯;夜色中,鸽儿自黑夜中飞来,落到她肩膀上,“璇儿~”
所来的,便是程子璇了,入了屋,随身后的,还有程皓皓;
夜色孤寒,澜沧城兵马回了城,随着夜色,半时辰后,周遭斥候部队也回了城;
斥候部队回城,回军帐,却是少了些人马,算来,不过少了几十人而已,当夜色,阁楼里走过个兵卒,向慕雪所在的房舍扔了个竹棍,短的,慕雪轻探身,拾起竹棍,这小拇指大小的竹棍,他将这竹棍套上细线挂到胸前;半时辰后,安唯之的房间,也扔进了这样的歌竹棍,她,将这竹棍挂在手腕上;
清晨之色,照耀花田之上,薛藏澜拖病躯起身,黎师绝手执花洒,走于花田阡陌之间;藏澜披身青衣长衫,手捂额头,重重的咳了两声,走出房舍,走入长亭之间,青石案上,杯盏热茶,他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
茶水微热,暖五脏,此时,黎师绝执卷宗走来,于长亭,将卷宗铺开于青石案上;
“今日的药敷好了?”
“是的,师兄。”
卷宗之上,所写的,叫薛景崇,藏澜的叔父;
“我看过了,并无错误,藏澜,这一次,只可取东西,万不可伤人性命,那,是你亲属。”黎师绝换了茶水,是一壶寒水,“这是采的朝露,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做好万全准备,择日,便要动手了。”
薛景崇府上阁楼,有的是十鬼卷中的乙卷,据情报,是个完整的古卷;
“如果,只能杀人呢?”
“上一次,是草菅人命,这一次,便丧尽天良。”黎师绝所言,却毫无带笑,一面冷肃,“那时,我便代师傅,清理门户,师门,无需此等无情无义之辈。”
薛藏澜点点头,孤坐着,许多日了,未见罗兰,做好这事,便,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