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铁花本就不是会玲珑思考的,拿下了主意倒是不会游移不定,只对公主说道:“既然太傅如此钟情与公主,奴婢便是信了太傅的眼光,再相信公主一次,只是希望公主先随我出去,免得倒是宫中动乱,祸及公主。”
可是聂清麟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说:“本宫只怕是走不得,葛清远心思深沉细腻,如果本宫突然失踪,他定会生疑,早有防范。本宫会在信中交代吴阁老与琅西王,只待京城祸乱平定过后,迎六皇兄回宫,恢复皇姓,继承大统……至于本宫……请单将军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单铁花发现这个公主说起话来特别有说服力,只觉得她那句“不会有事”倒是胸有成竹,到了最后便也被她说服。
等到聂清麟写好了书信,交给了单铁花,让她从密道里离了宫后,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今朝中大乱,她也只能凭借着这羸弱的身躯抵挡一下那即将到来的风雨……
接下来的数日,宫里宫外杳无信讯。
那个改回了姓名的葛府私生子倒是早早匆忙地举行了登基典礼,宫里的廖剩无几的嫔妃站在祖庙的台阶下充着场面。
聂清麟被那个沈嬷嬷搀扶着也站在了庙堂之下。
待得拜祭了祖先,新一代的小皇帝安静地坐在了龙椅之上,接受群臣与嫔妃们的叩拜,聂清麟抬眼望去,吴阁老并没有来,据说是卧病在床,不能起身。
那蛟龙椅上的人也是易了主,再也瞧不到那个身形挺直的如画仙人了,只余下一个志得意满的葛大人安坐在朝堂之上,满脸是大权在握的从容大气。
新皇登基与民同庆,更喜庆的事儿是刚刚退位的先皇病重,所以下诏,命自己的亲妹与新任的太傅葛清远速速成婚,给惦记妹妹终身大事的皇兄带去些喜气。
公主的大婚便是在新皇登基的第二日,一大早,凤雏宫里便是人头攒动。
“公主莫动,小心绞了肉!”沈嬷嬷正指挥着几个宫女按住不情愿的公主,让一个开脸儿的婆子,绞着棉线,给聂清麟开脸儿净面。
沈嬷嬷那一向刁钻的脸儿,此时倒是喜气洋洋,挑着炭笔画的细眉,舒展了眼角的老褶子,得意地说道:“公主倒是动作利索些,多上些胭脂,打扮得娇嫩些,才好讨得葛太傅的欢心,若是总是这般散漫,只怕是入府不到几日,便是要让夫君厌烦,早早纳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