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事先交代张太医在诈死前,委托老刘太医给巧儿一副书信。
那信也不怕别人拿了去,因为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若是旁人看了,也会只当是张太医暗恋着宫女,临死前书信传情以了夙愿。
可是这一句,却是她当年在俗本里看到男女私奔时,巧借丫鬟传递的暗号。当时的她还用这句调侃着巧儿,要与巧儿一起做对假凤求真凰,一起私奔逃出这禁宫中去。
当时巧儿红了大半天的脸,直说自己没个正经的主子样。
但愿她看到这句,便想起当日的戏言,明白自己已经随着张太医逃了出去。剩下的……便都是造化了。
梳完了头,灵儿觉得自己之前受张家小婶子那么大的礼,自己也该投桃报李,好好地报答一番。便从家里取来了一只小匣子,打开后,拿出一把磨得精致的小剪子送给了张家小娘子。
“婶子,你别看我爹只是个铁匠,但是却是隶属朝廷军器监的呢!也算是吃皇粮的,听我娘说,他手艺好,最近又是升迁了,工钱都足足是以前的两倍呢!你看,这就是我爹给我打的剪花样的小剪子,可快了呢!用了好久都不用磨一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聂清麟笑着谢过了这快人快语的小丫头,低头仔细审视着这把剪刀。
果真不是俗物,同普通的铁器相比,这把剪刀乌中透亮,寒气逼人……就同当初吕文霸交给她的精铁响哨一样,材质特殊。
她虽然是懒理朝政,但是也听闻这次剿灭安西王如此顺利,与这精铁密切相关……
隔壁住着的,居然是卫冷侯倚重的工匠家眷,看来这个村子还是不宜久留啊!
只盼着张大哥这次能从镇子里带回些好消息。
到了下午的时候,张侍玉终于回来了。摘下了防风尘的带着遮面黑纱的斗笠后,聂清麟看到张大哥面色凝重。
“怎么样?京城传来新帝登基的消息了吗?”聂清麟满怀希望地问。
张侍玉却摇了摇头:“镇子里的公告栏,没有任何消息,更何况要是新帝登基一定会大赦天下,不用看布告早就传开了。”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竹筐里掏出一只可爱的小黑猫:“琳儿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黑猫甚是可爱,虽然不如宫中的波斯绒球名贵,但是四肢小爪子上的那一点白,就像踩着雪花一般,看见了新的女主人,立刻伸着粉舌,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
聂清麟心知,这是张大哥怕自己焦灼,特意买回来给自己解闷的,便笑着谢过了张侍玉,轻轻抱起那黑球,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在微叹:“太傅大人,你这心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葫芦药啊!”
太傅大人其实该吃药了。
阮公公心里微微地叹着气。这都多少日子了?茶饭都没怎么进过,给太傅瞧病的御医怕他的身子顶不住,特意开了个补气益元的方子,可是药汁儿熬好了后,太傅大人还是不肯喝啊!
此时,立在书案下的一干人等,也觉得自己该饮些收惊的药汁。
在听完了他们的简报后,太傅大人的俊脸瞬间就刮起千年的寒霜:“你们说南疆毫无动静?只是岭南王加强了布防,并向南疆借调了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