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助知道这里除了他和王金通,剩下的都是在这里受过的教众,不可能能自由出入,冷不丁见到还有第三个人能自由自在,让他如何不惊!
凝神仔细一瞧,只见那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材瘦小,脸颊深陷,颔下一撮山羊胡,焦枯干黄活像野地上的杂草般,看上去十分猥琐。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那老头乍一见到越海助脸上也是一惊,随即咧嘴笑道:“想不到老头儿我几天没出来,竟然又来了个新人,是叫你来伺候我老人家的吗?”
越海助笑道:“是啊,这不听说你老人家正在如厕,我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等着给您擦屁股了。”
老头两眼放光道:“想不到你小子如此有孝心,老爷子我要是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未免太不通情理,也罢,你就过来给我擦擦吧!”
越海助心里突然生出了想搞一下恶作剧的念头,笑道:“那你老人家可别后悔!”走出茅厕,来到一棵树旁,伸手折了一节树枝,那树枝密密麻麻地生满了倒刺,这要是在屁股上来回蹭几下,那滋味一定销魂到死!
越海助拿着树枝回到茅房,将树枝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一脸坏笑地说道:“你看这东西怎么样,保证用了后让你终生难忘!”
老头一看那树枝上的倒刺差点没气趴下,恨恨地说道:“你这小兔崽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坏,老爷子我可无福消受,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说完站起身子,将裤子提起,胡乱系了几下裤带,便准备离开。
越海助道:“你……你不用擦屁股?”
老头笑道:“忘了告诉你,老子长这么大就从没擦过屁股,爷的屁股不用擦也比你小子的脸干净!”
越海助嘿嘿笑道:“您还真不是一般人,屁股比别人脸干净,脸却比别人的屁股脏,牛逼……牛逼!”
老头听了也不生气,笑道:“你这猴崽子倒挺有意思,很合老夫胃口,有时间过来找我玩,我在中间那排最后那个屋住,别忘了,我现在可不能跟你玩,还得去瞧好戏呐!”
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越海助的好奇心,也想跟着去瞧瞧热闹,只是已经内急难忍,赶紧脱了裤子大通特通起来。
方便过后,越海助出了茅房,想去厨房看看王金通做好饭没有。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见王金通的喝骂声从厨房传了出来:“你这老家伙为何如此缺德,将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以后再也不给你送饭了,饿死你这老混球!”
越海助听见骂声,想起王金通做饭时的表情,又想起那怪老头要去看好戏,知道王金通骂得肯定是那怪老头。快步走到厨房,果不其然,厨房里除了王金通,还有一个人正是那怪老头。
怪老头见王金通发火,也不示弱,回骂道:“老子睡醒一觉,感到肚子饿的难受,便想进厨房找点吃的,谁知道你小子竟然什么都不给老子留,老子一气之下,小小惩戒了你一下,让你好长点记性,难道不对?”
王金通正要回骂,突然感觉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头也变的昏昏的,过了好半天,这种不适感才渐渐消失。痛苦一消,怒气又生,大声嚷道:“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醒,你上次一睡就是两个多月,我想这次也差不了多少,给你留饭干个屁!”
越海助一听,这老头竟然一睡就是两个月,还真不是一般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怪老头又瞎骂了几句,说道:“我饿了,快点给我上饭,还是老两样,酱油泡米饭,糖水洒辣椒!”
越海助听完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老家伙人怪,口味更怪,这东西能吃吗!
王金通没好气地说道:“辣椒早就吃光了,我他妈上哪儿给你找去!就剩下酱油泡米饭,爱吃不吃!”
老头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谁让老子饿的厉害,凑合着吃口算了,赶紧盛饭吧!”
王金通取出一个大碗,将米饭满满盛上,又取出酱油,淋到饭上,老头则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往里倒,大概倒了有三分之一,老头连忙叫王金通停下,一把抢过酱油壶,又找了把筷子,围着碗边的米饭,戳了一圈小洞,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而且大小距离几乎一模一样,越海助不禁赞道:“好牛逼!”
老头冲他笑了笑,将酱油依次倒进小洞中,每个洞都是三滴,倒完后将酱油随手一扔,拿着碗筷,哧溜一声钻出了厨房。
王金通望着撒了一地的酱油,气的顺手抄起一根萝卜,用力掷了出去,只是怪老头早已跑得没了踪影,这一下自然打了个空。
越海助道:“这老头是谁,他怎么能自由出入,难道他是来这做客的不成!”
王金通冷哼道:“他要是来做客的,我早就抡着扫帚把他轰出去了!”接着叹了口气道:“这老头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按理说,来这儿的教众都是来受罚的,可奇怪的是,当时带老头来这儿的羁押使告诉我,除了离开这里外,这老头无论干什么我都不能干预……反正他在这儿就跟爷一样!”
越海助道:“这老头还挺牛啊,你就不怕他逃走!”
王金通道:“这嘻咬之门只有我一人能打开,其他的人是没有办法打开那扇门的……”顿了顿,又道:“对了,当时还出了件怪事!”
越海助问道:“什么怪事?”
王金通道:“我记得那羁押使在临走之前,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瞅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感觉他的那双眼睛就像是无尽的深渊,我的身体开始急速下坠,‘轰’地一声,我的脑子像是炸了一样,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以后,那羁押使已经不见踪影了。”
越海助咂了咂舌头,问道:“就这些?”
王金通点了点头,越海助哼了一声,说道:“也许是他看你不顺眼,想教训你一下吧!”
王金通不悦地说道:“怎么可能,你别没事瞎猜,小心我抽你!”
越海助嘿嘿一笑,道:“既然给了那老头那么大的自由,你就不怕他制住你,逼你开门吗?”
王金通道:“一开始也有些担忧,后来见他也没多大的本事,加上他还有嗜睡的毛病,一睡就好几个月,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只是他一睡醒,就一定会胡闹一番,可真让我头疼不已!”
越海助哦了一声,又问道:“这地方到底关了多少人?”
王金通有些为难地咂了咂嘴,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大腿道:“跟你说说也没啥,只是你出去后,可千万别到处乱说。”
越海助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是你们神王教的事,跟我没啥关系,我保证不会乱说。”
王金通搔了搔头皮道:“这事从哪说起呢……嗯,这里面算上你我一共七个人,除去昨天你见过的那个关老爷子和今天的这个尚老头,还有三个人……那三个人就算是闭门思过吧,其中一个还是个妙龄少女……呵呵!”
越海助见他提到那少女,好悬没把哈喇子流出来,笑道:“看你现在这副死样,是不是让那小妞把魂勾去了!”
王金通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她长什么模样,一直都是黑纱遮面,而且几乎不说话,她来这儿都快半个月了,我只听她说过一个字,但是那声音……真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越海助道:“她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魂牵梦绕!”
王金通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那个……剩下的那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天天他妈跟念经似的,嘴里不停地絮叨……另一个更有意思,那货不能喝水,一喝水哪怕只是一小口就得尿他个十几二十回,跟他妈肾虚似的……”
越海助哈哈笑道:“这地方还真是无人不奇无人不怪,你在这儿还真不怕闷得慌,嘿嘿!哪天你可得带我好好见识见识……”
王金通笑了笑,也没接他的话茬,取出一个大大的食盒,盛了四碗米饭和四碗菜放入盒中,又盛了米饭和菜递给越海助,告诉他就在这儿吃,吃完赶紧回屋歇着,别到处乱跑给他添乱。越海助也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吃饭,王金通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食盒出了厨房。
越海助吃完饭后,回到屋中躺了一会儿,渐感不耐,翻身坐起,四处踅摸了几眼,无意间看到王金通的床头放了本书,心想左右无事,不如看一看,也好打发下时间。
走过去将书拿起瞧了瞧,他虽失忆但字还认识,只见那书的封皮上龙飞凤舞地书着四个大字:密之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