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澄一早上班就收到了系统邮件,人事科要她停薪休假一周,理由是个人作风调查。卢小澄莫名其妙,去人事科问,没人给她理由,都停薪了,那还留在办公室不走干嘛。卢小澄想还是找杨禹辛交代一下,毕竟这一周内工作也要移交。
杨禹辛一早也收到了邮件,不过是副局发给他的,邮件说有证据指向卢小澄,利用职务之便徇私,已经通知人事科将其停薪调查一周,让杨禹辛知悉。卢小澄敲门进来后,看他皱着眉头,似有困扰。
“科长,我,被人事停薪调查了,你知道吗?”卢小澄询问。
“嗯,我刚知道。”杨禹辛抬眼看她。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现在不能。你先把工作交代给他们,下班后我去找你。”
“为什么?”卢小澄真的很想弄明白。
“听话,去吧。”杨禹辛眼神坚定,卢小澄知道没法问出来,扭身出去了。
卢小澄纠结了一番把活儿交给谁,刘姿吧,怕是不肯做,交给林珊珊吧,怕是立马大伙都知道她要离开一周。卢小澄头一回遇到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偶尔听说有些上头的人突然消失一段时间,没有消息,就是被调查了。像她这样的小卒,怎么看也没什么值得被查的呀,好好地工作,怎么还染上污点了。卢小澄大感委屈,看着林珊珊兴奋地狂敲键盘,就知道是在聊天,刘姿捧着镜子乔假睫毛,自己最听话最老实,居然还摊上事儿了。也没有靠山后门,人不告诉你调查什么,怎么给自己洗白?
不走又能如何?卢小澄犹豫了会,还是选择刘姿,告诉她自己有事,这周的工作需要拜托她,刘姿听着这么回事脸都纠结起来,很是不乐意。卢小澄赶紧接着说,要是忙不过来,找科长协调下,摊给别的同事一些,科长会帮忙的。刘姿想了下,卢小澄平日没麻烦过别人,麻烦一次起来真麻烦,一下子就是一个星期的活儿,不过可以常去找杨禹辛汇报汇报,谈谈心,撒撒娇,这机会倒也难得。卢小澄看刘姿表情放缓,赶紧谢过,心知该是答应了。这才提了包赶紧走人,被林珊珊逮住问个清楚那可要命。
卢小澄刚走,刘姿立刻掏出粉饼补了点,擦掉鲜红的唇彩,换了粉一些的,用手提提眼角,感觉精神些了,这才打算去找杨禹辛,“咨询”一下卢小澄的具体工作要如何代劳。杨禹辛霍然开门出来,两人正好对上眼神,杨禹辛看了眼她手里的唇膏粉饼,没说什么,风风火火出去了。刘姿分明看到他眼神里的不满,泄了气不敢再去找他。
杨禹辛是去找副局问个清楚,不止卢小澄本人想要知道答案,他更想知道为什么,所谓的关键证据是什么。杨禹辛和副局谈了很久,才知道有人交了检举信,检举的对象是卢小澄,本来卢小澄不过是个小科员,副局完全不在意这种事,偏巧信里的内容正是他近期烦恼的事情。副局已经查到老太婆那里,只是老太婆之前自己申请调职,上头也批了,她这会在地方机关,不在副局能追究的权力范围内,这件事变得不好交代。其实对法院也没什么要交代的,这是内部的事,法院只操心证据的有效性,局里已经给证实了报告无效,案子自然有了新的转机,这也和局里无关。只不过,局里的人私相授受,被法院给知道了,脸面上总是过不去,副局也是气不过,想好好挖一挖这件事挽回点脸面,维护一下形象。怎奈线索到老太婆那断了,她也不在管辖范围,只能干瞪眼。
杨禹辛皱眉听完,怎么觉得卢小澄是背黑锅的,要求看一眼检举信。副局看他坚持,只好拿给他看。这是一封匿名信,信里陈述了事情的梗概,说卢小澄就是出报告的人之一,而她出报告的原因是和路桥有不正当的关系,至于是哪种关系并未说明,只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在榻榻米上面对面吃饭,都是侧脸,上面用笔写明了“税务局卢小澄”和“路桥郑明”。副局跟他解释这个郑明是路桥的工程部经理,年轻有为,案子里的大工程就是他接的,原告可能就是看不惯他的人,再次是看不惯路桥的人。看起来好像证据充分,卢小澄和这个郑明认识,也许有金钱往来,卢小澄帮他做了证据。局里说要调查,就是为了拿到卢小澄出这份报告的确切证据,名正言顺的辞掉,如果找不到也无碍,总是能找个理由把她辞了或者下调到地方。副局已经认定,要把这个根源拔出,避免局子陷入和路桥牵扯不清的状况。
副局再次要求杨禹辛把确切证据找出来,大概可以从翻看卢小澄的电脑记录查起,一周时间也算宽裕。杨禹辛没说什么,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