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一样，在KTV里的麦霸一直是麦霸，喝酒的一直是那一群，打牌聊天的又一群，刘姿坐在杨禹辛边上，醉态娇媚，不停问些什么，杨禹辛间或回答。卢小澄坐在角落里，等着有空档了偶尔唱一两首。手机响了几次，是马滢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她都没接，看信息里说老同学们知道她跟马滢签了房子，又恢复联系了，都很想见见她，看她能不能请假过来一聚，还发了包厢号给她。卢小澄一看果然就是在万达这个KTV里，好一阵紧张不安，又想不到什么好借口溜掉。她的行李箱太不方便，还在刘姿的后备箱里，要是想走，还得麻烦刘姿去车库，还是没有什么简单的法子。卢小澄独自焦躁着，晚饭喝的酒水化作无数次尿意，包厢里的厕所总有人占着用，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吐还是怎么地，卢小澄只能出去外头的公共厕所。像前几次那样，卢小澄熟门熟路拐了几个弯到这层KTV的公共厕所时，撞见了马滢。
马滢乐了“卢小澄，你终于出现了，还以为你没法来了呢！是不是请假过来的？这才对嘛。”
“我……”卢小澄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抿唇纠结着。
“来来来，我就好像是出来接你的一样，跟我走，领你去包厢，同学们该乐坏了。”马滢拉着卢小澄就走，卢小澄自知躲不过去，可能要去坐会，再找机会走吧。
马滢推开包厢的门，“哎哟，同学们，快看谁来了。”
卢小澄看着门里的面孔，有些熟悉，有些改变了也能和以前对应起来，大部分都快记不得名字，几乎都是初中的同学，有几个还是从小学一起升上来的。十几年前卢小澄在班级里是很安静的人，和同学们没有太多交流，所以一毕业就散了，也没有留联系方式。平时卢小澄也不会想起他们，偶尔想起的少年时光，都是有郑明的画面。在这种意外的状况下看到他们，卢小澄竟然觉得很温暖，很亲切。
马滢高呼着，让大伙来见见失联多年的、曾经的班级第一，大伙倒是了解卢小澄可能会认不得长大后的他们，纷纷上前自我介绍，有的还热情拥抱她，卢小澄从刚开始的无措，渐渐生熟，除了回答自己在哪工作在哪住，还能反问对方在干什么，结婚了没。所谓的同学聚会就是这样，每年一次问候你做什么工作，买什么房子，嫁娶否，孩子多大了，除了一直交好的朋友能聊些交心的话，问候大概也就这样。和科室的聚会一样，落到实质上就是喝酒打牌唱歌。卢小澄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结婚了没，得到否定答案后，又一致问她有男朋友没，卢小澄心说可能快没了，嘴上还是说有，接着就被关心她向马滢签的那套房子，听说是52平米，都很诧异，这样的面积不适合结婚用，只适合一个人住呀，在他们这个适婚的年纪，买这种单身住房似乎没什么用处了。卢小澄只是笑笑说自己喜欢，然后话题又延伸到新房附近的学校设施如何，打算结婚没，怎么不买车等等。卢小澄觉得多年没见，就这么会，好像就把自己交代清楚了。又囫囵听了一些对方的信息，都没记住，好像彼此很坦诚，距离却没拉近。
七嘴八舌轮番轰炸之后，卢小澄被拱上去唱了首歌，还被逼着因为大迟到自罚三杯，一旦开始喝酒，就没有结束，十几个人轮番过来要敬她，总是用这么多年聚会你都没出现过这个理由。卢小澄自知理亏，今晚又碰巧被逮到，多数都没法拒绝，灌了好多啤酒红酒，酒量一般的她已经觉得动作不太流畅，脑子发晕，还是尽量保持清醒，想着撑过这一轮就找个借口回去部门那里。
就在卢小澄费劲口舌要挡住下一杯酒的时候，人群又喧哗起来。要向卢小澄敬酒的男同学被人拍了拍肩膀，“哎，好久不见，喝一杯。”
“哇，你居然出现了！来来来，干！”那位男同学被更大的惊喜俘获，自然顾不上卢小澄。卢小澄疑惑扭头，认出了这个惊喜，就是跟着老太婆出去聚餐的时候重新见到的郑明。当时她们互相当作不认识。那么现在呢？
“我听说你在路桥，当上总工了，工程费好赚吧，看你都顾不上来见我们。”
“哎，我们以前一起打篮球，都是好兄弟，这么多年聚会你都不出现，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连马滢叫你都不来，你不想我们，我们可想你呢！”
老同学们都很喜欢郑明的出现。郑明运动好，学习好，性格外放，跟大部分的同学关系都棒棒的，都盼着再看到他。平日从马滢那得知他过的不错的消息，只会更想见一面。比起卢小澄，郑明简直像被众星捧月般簇拥，他自然地和老朋友们寒暄，瞬间气氛又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