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正欲走向书房的朱启突然被李智叫住,“爷,属下有事禀报。”
“说”,朱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李智停顿了下,然后对犹往前走的朱启说,“爷,是不是该把王妃从紧闭室放出来了?”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的,如果被那老家伙知道女儿刚进王府不久不但备受冷落还被关在紧闭室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启满不在乎地说,“放出来吧。”如果不是李智提醒,他早已忘了王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李智闻言立刻给哥哥使了个眼色,李勇便大跨步向后院的紧闭室而去。
霍紫兰焦急地游走于王府各个院落之间,不为繁忙,只因她又迷失了方向。为此,她感到颓丧不已。
为什么换了个时代,她做什么事都觉得力不从心,甚至因为没有方向感而被列为路痴一族。
从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已不复见,现在的她只是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可怜人。不但被朱启威胁做他的丫鬟,还每每被他耍弄地丧失理智。这会就是因为他大人要吃千层酥,她就得浪费腿脚从他所在的东苑跑到西苑的厨房,再拿着千层酥折回来。
可是好像是折不回去了,因为她又迷路了。
每到这时候,她就忍不住要抱怨这王府的占地面积也太广了吧?不过是一个王爷住的,有必要修建地如此奢华吗?
靖王府里总共分成四苑,分别以东、南、西、北着称。
东苑又分为祁阳斋与馨月斋,是靖王爷朱启的天地。
其实馨月斋本是为王妃准备的,却因为现在的王妃十分不得人心而作罢。
除此以外,南苑住着李家兄弟李勇与李智;北苑则给了王妃陈婉君;至于西苑嘛,就是给下人居住和工作的。
她刚刚去的厨房就在西苑。
即便她加快了脚程,从东苑到西苑也要十分钟左右。现在她又迷路了,不知朱启那暴君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这样也好,她正可以歇一歇,缓缓因被他折磨而不得不加快的步伐。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哪个院落飘出了令人迷醉的花香,霍紫兰寻香而至,竟是梅花!
此时风乍起,卷起满枝头绽放的白梅,纷乱如雪的轻飘于地。
轻轻用鼻子嗅了嗅,随处可闻梅花清雅的幽香。
霍紫兰的嘴角因这美景弯起个好看的弧度。
“你是哪来的丫头,这里是你能乱闯的地方吗?”
霍紫兰闻言一愣,侧过头一瞧,一老妇人一手指着她,凌厉质问着。
霍紫兰一时间找不到话回答,虽有些气愤对方的张扬态度,却因自己乱闯在先不好发作,只得低下了头,状似在忏悔。
谁成想,那老妇并未因此而减了嚣张的气焰反而更形跋扈地说,“怎么不说话?难道靖王府里的丫头都像你这么没有素质吗?”
霍紫兰听她说“靖王府的丫头”,难道她不是靖王府的人吗?
正纳闷着就见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款款走来,脸上满是不耐的表情,“奶娘,不是叫你去泡壶茶来吗,怎么还在这磨蹭?”
老妇一听忙回话说,“小姐,我本要去的却看见这个鬼鬼祟祟的丫头不知在咱们院子里干什么,这才耽搁了时间。”
貌美的女子用鄙夷的眼神斜睨了霍紫兰一眼,“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看见咱们院子里的梅树也想来闻个香呗。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你在意她干嘛?我渴了,快去给我弄水来。”说完便款摆柳腰又进到了屋里。
老妇见女子进了屋忙不迭地要出去找水,边往外走边不满地叨念着,“可恶的臭丫头,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小姐念,哼……”经过霍紫兰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地瞪视她一眼。
从头到尾,霍紫兰一句话都没说,只端看着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拿嘲讽当好玩,全然不隐晦地侮辱她,好似她们能从中得到什么价值一样。
不在意地轻撇唇,她霍紫兰最不屑理的就是这种自命清高却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可怜女人。对于她们刚刚的辱骂,她权当是两只疯狗的犬吠了。
甩去被打扰看梅的轻恼,霍紫兰抬头想继续刚才的雅兴却听见了金玲姐的叫唤声。
唉……连看个梅也被人三番两次地滋扰。
不甘不愿地走出院落,不意外地看到金玲焦急的脸孔。
“你跑到哪去了?”金玲有些愠怒地问着。
霍紫兰摆出无辜的表情,“金玲姐,我迷路了。”
听闻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迷路,金玲顿感啼笑皆非,她知道紫兰没说谎,因为这几天,拜她所赐,她已经有无数次找人的经历了。
“走吧,王爷都等急了,再不回去他就要生气了。”金玲失笑地看了紫兰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拉起她的手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这样她总不能再走丢了吧?
今晚靖王府里再次灯火通明,原因是靖王朱启在东苑宴请八皇子,说是宴请,只有相关的人知道是今天八皇子来到王府以后死皮赖脸加上软磨硬泡叫朱启为他办个晚会,才会有今晚的热闹景象。
李智坐在一边,双臂环胸,十分不耻地看着在别人府里放浪形骸的八皇子。
因他好色出名,爷不得不请来舞娘为他献舞,却在他的要求之下变成了艳舞,这像话吗?
跟严谨自律的爷相比,这个八皇子简直是荒唐至极。同样是皇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坐在李智旁边的李勇见弟弟毫不避讳的鄙视眼神,忙俯在他耳边低语,“你也控制点表情,人家好歹也是皇子。”
李智不屑地啐了一口,“他也配?”
坐在主位的朱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这个八弟是存心到他这来捣蛋的吧?想必他这么做是受人指使吧?
在心里冷哼一声,那个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轻微转头斜睨一眼显然已经乐不思蜀的八皇子朱筱,朱启暗叹一口气,像他这种酒囊饭袋也只配与那种人同流合污。
酒过三巡,朱筱还是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叫不得不作陪的李家兄弟很是恼火。
相比之下,朱启倒显得淡定自若,没事人一样地自顾地喝着酒。
所有余兴节目都结束以后,八皇子意犹未尽地扫视一眼四周,突然眼光一亮,他以前来靖王府怎么没看见这个美人呢?
忍不住开口询问,“五哥,你身旁这位美人叫什么啊?”
朱启一愣,放下酒杯侧过头看了站在身边的霍紫兰一眼,又看向朱筱,见他满脸淫邪,好像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厌恶地皱起眉反问,“怎么,八弟有兴趣?”
“呵呵呵,的确有那么一点意思。”朱筱竟完全不掩心事的直说出口,引来在场其他人或愕然或不屑的眼神。
但是他才不管那么多呢,美人在前,自封美女猎人的他怎可放过?
朱启语气森寒地说,“即使八弟有兴趣,五哥也不能帮你这个忙。因为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没了她我要怎么生活?”玩笑似的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又是另一种光景。
朱筱不禁暗忖,看来五哥与这小妞有一腿啊,本来他是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没兴趣的,但是如果这个别人是五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就喜欢抢夺他的东西。
嘿嘿干笑两声,朱筱再次语出惊人,“五哥,小弟我绝不嫌弃被你用过的,而且这个小美人该死地对我的味,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话是对朱启说的,眼睛却肆无忌惮地在霍紫兰身上梭巡,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越看越顺眼。
看那得天独厚的身段,直叫人想立刻拥在怀里疼爱一番;再看看那张未经浊饰的小脸,娇而不艳,媚而不俗,再加上不苟言笑的冷冽眼神,叫人忍不住兴起摧残之意。
被人用猥亵的眼光盯视着的霍紫兰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与其说她不担心那个猥琐的男人会将她怎么样,倒不如说她信任朱启。没来由的,就是相信他不会将她推入火坑。
朱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朱筱说,“八弟,我最近喜欢上一种狩猎游戏,说是狩猎也不全然是。我无意中碰到一只小猫,野性十足,怎么也不想被我驯服。你说面对这样一只野猫,为兄该如何做呢?”
闻言,朱筱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制服它了,这可是猎人的本性。”
听到他的话,朱启突然笑了。“八弟,为兄说的野猫正是旁边这个女人,竟然是你说要我制服她,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么一听,朱筱才知道着了朱启的道。气愤之余也不禁暗自饮恨。
哼,不就一个女人吗,老子的府里多的是,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婢女伤了与五哥的和气。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很气愤朱启给他下套这件事,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席打道回府。
他这一走,可乐坏了李家兄弟,尤其是李勇,简直佩服朱启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么一箭双雕的办法也只有他们爷想的出来,不但留住了霍紫兰那丫头,还把八皇子那瘟神请走了。